之前,她還一度以為陸南汐這個外姓女子溫婉可人,更適合擔當陸家的未來,現在看來,終究還是自家人貼心,血濃于水,這外來的小丫頭片子哪里比得上自家培養出的花朵?
想到被宋綰綰母女倆的表象迷惑了整整十年,那股憋屈與懊惱就像冬日里的寒風,無孔不入,讓陸老夫人的心頭陣陣發涼。
她重重地跺了跺腳,腳下的石板似乎都在這憤怒的情緒下顫抖,接著,陸老夫人猛地推開宋綰綰,力道之大,令宋綰綰身子一歪,險些摔倒。
“你的確不會教孩子,既然云娘愿意接納南汐,那南汐今后的生活與教育就交給云娘負責吧。至于允晟,也按照之前的約定,一同搬去與云娘同住。而你,陸家在京里還有另一處宅院,等你的傷勢痊愈,便搬去那里,也算是為你避避風頭,省得外面的流言蜚語傷了陸家的臉面。”
這一席話,對于宋綰綰而言,無異于晴天霹靂,她的世界在這一刻仿佛失去了色彩,變得灰暗無比。
前一刻,她還沉浸在成功懲罰了藍淺的快意之中,對未來的規劃充滿了勃勃野心,轉瞬間,一雙兒女離她而去,自己也被排擠出侯府,而這所有變故僅僅因為陸知鳶的幾句話。
宋綰綰沉默良久,緩緩抬起布滿淚痕的臉龐,雙手撐地,費力地站起身來。
盡管老太太的話語看似決絕,但宋綰綰捕捉到了其中一絲微妙的余地——只要能尋找到合適的契機,改變陸老夫人的心意,或許,她還能在這侯府中爭得一席之地。
她深知,謝昭云與陸知鳶這對表姐妹,不過是秋末的蚱蜢,生命力脆弱,蹦跶不了多久。
手中的那封信,無疑是她的撒手锏,只要在皇上面前亮出來,謝家必垮無疑,到那時,這對礙眼的小姐妹也將命懸一線。
宋綰綰的眼神里閃爍著狠厲的光芒,手指在衣角下暗暗絞動,表面上卻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綰綰都聽姑娘的,姑娘也是為了南汐妹妹和允晟弟弟著想嘛。”
“祖母自然是為了南汐和允晟考慮周全。”
陸知鳶迅速接過話題,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剛才的紛擾,差點讓我忘了今晚的重要事務。既然祖母在此,知鳶斗膽懇請祖母為藍淺主持公道。”
陸老夫人對藍淺的事情略有耳聞,但了解不深。
見到陸知鳶三番五次提及此事,知道這件事恐怕無法回避,便漫不經心地詢問了幾句,心中實則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藍淺雖說是母親陪嫁的侍女,但她的人身契約歸屬將軍府,按照律法,嚴格意義上她并不算是陸家的成員。即便犯錯,也應由將軍府處理,或者交由母親定奪。而絕非姑娘可以私下擅自動用私刑處置的。”
陸知鳶條理清晰,每一字都擲地有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