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掌權者?難道就因這半個身份,就能在侯府之內肆意妄為,視人命如草芥?"
陸知鳶直視宋綰綰,聲音堅定而有力:"宋嬸嬸可曾想過,向我母親請教一二,作為真正的侯府女主,是否享有此等權利?況且,我從未耳聞,遠房親戚上門求援,竟能一躍而成侯府的半個主人?咱們平陽侯府,何時變得如此沒有規矩了?"
"姑母——"
宋綰綰慌忙向陸老夫人投去求助的目光:"您瞧瞧知鳶,如此對待長輩,屢次在您面前令我難堪。即便我有錯,但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侍女,她何至于要將我置于死地?"
陸老夫人剛欲開口,卻被陸知鳶打斷:"祖母這是要為宋嬸嬸求情么?既如此,關于母親和謝家方面的解釋,也勞煩祖母代為處理了。對了,差點忘記提及,關于藍淺受罰的事情,我已經通知了謝家,最遲明日清晨,大舅與二舅便會派人前來,詳細了解情況。"
陸老夫人一聽到宋綰綰的話,心中頓時如同被狂風驟雨侵襲,慌亂之情難以自抑。
她清楚地記得,陸鳴因不慎卷入郭家的風波,不久前剛遭到圣上的嚴厲訓斥,家族正需借助謝家的力量在朝廷中周旋,維持微妙的平衡。
在這關鍵時刻,任何一絲對謝家的得罪都可能帶來無法預料的后果。
賞菊宴上的微妙氛圍,她也有所聽聞,皇后對謝昭云的偏愛,寧平公主與陸知鳶之間親密的友誼,都預示著陸侯府即將迎來一場盛大的喜事。
如此關鍵時刻,怎能因宋綰綰的一時糊涂,而將這即將到來的輝煌瞬間摧毀?
經過內心的反復掙扎,陸老夫人終于下了決心,她用力掙脫了宋綰綰緊握的手,面容凝重,眼中閃爍著決斷之色:“既然是你無緣無故懲罰了藍淺,那么,就讓知鳶以同樣的方式回敬你。”
這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宋綰綰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嘴唇微微顫抖。
她心里明白,以她如今的身體狀況,舊傷未愈,即使是最輕微的打擊都可能令她陷入險境,更不必說那駭人的三十板子懲罰,那幾乎等同于直接宣判了死刑。
她對這塵世的繁華尚存眷戀,哪能甘心就這樣輕易放棄生命。
絕望之下,她伸手拔下了發間精致的珠釵,眼神空洞地對準自己的咽喉,聲音帶著幾分凄涼:“如果知鳶真的認為我是咎由自取,那我便如她所愿。”
“你這是在胡鬧些什么!一個個都想氣死我嗎?”
陸老夫人怒氣沖沖,倚著手中的拐杖,聲如洪鐘。
隨即,她的語氣稍微緩和,帶著幾分責備又幾分無奈:“綰綰確實有錯,她不應插手云娘的事情,更不該生出貪婪之心。但關于都尉府之事,知鳶你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就不能隨隨便便冤枉你的宋嬸嬸。”
見陸知鳶面露不悅,陸老夫人急忙咳了一聲,試圖調和緊張的氣氛:“那就先打十下,其余的等宋嬸嬸康復之后再作商量。”
陸知鳶沒有明確表態,她深知自己作為書中主角,在這一刻萬不能行差踏錯。
一旦劇情偏離軌道,可能會引發一連串難以預料的后果。
更何況,她那個不穩定的系統至今還未告訴她完成任務的具體目標,更別提回到現實世界的途徑了。
場景依舊,人也未變,只是受罰的主角悄然更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