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夫人雙手緊緊按在胸口,震驚之余,聲音略帶顫抖:“什么?店鋪…全都…沒有了?”
她原以為那不過是個暫時的閉門調整,卻未曾料到,那些曾是家族榮光的店鋪竟已徹底消失,更不曾想,這一切竟是綰綰那柔弱弟弟的手筆,將店鋪輸在了賭桌上。
這一真相如同晴天霹靂,讓陸老夫人胸中怒火中燒,幾乎無法喘息。
陸鳴之前的閃爍其詞,此刻看來,竟是他們這群晚輩聯手編造的謊言,意在蒙蔽她這個年邁的老太太。
想到這里,一股錐心之痛涌上心頭,恨不得即刻將那個不肖子逐出家門。
但念頭一轉,又覺得自己的兒子是被宋綰綰那妖媚女子所惑,定是她施展狐媚之術,誘使兒子將祖傳基業拱手讓人。
一念至此,那些辛苦積累、象征榮耀的銀錢化為賭坊中的散碎籌碼,陸老夫人氣得幾欲昏厥,心中恨意滔滔,恨不得能親手將宋綰綰姐弟撕成碎片。
經過一番打聽,得知宋綰綰正病臥床榻,氣息奄奄,陸老夫人便狠下心來,命令下去,將她的日常用膳縮減至僅剩一頓,以示懲罰。
這份“體諒”背后,掩藏著深深的報復之意。
一旁,謝昭云默默聽著,心里五味雜陳。
她原以為自己因生下女兒而不受寵愛,如今看來,即便為侯府誕下男丁的宋綰綰,也未能逃脫如此悲慘的命運。
在侯府眼中,無論子嗣延續還是財產處置,一旦觸及家族根本利益,這些身為婦人的她們便如同微不足道的塵埃,而自己,竟已在這般環境下熬過了十個春秋。
強壓下內心的波瀾,謝昭云面上展現出一種復雜的神情,既有懊悔也有無奈:“并非云娘不孝,故意違背母親大人之意,實在是當前情勢危急,店鋪事宜刻不容緩,云娘必須先妥善處理。至于家務管理,待此事塵埃落定,我們再議也不遲。”
陸老夫人恍然回神,拉近謝昭云,雙手緊握住她,滿是慈愛:“瞧你這孩子,母親怎會怪你?你盡管放心去打理店鋪,侯府有鳴兒,有我在,不會讓你事事辛勞。店鋪的事情解決了,家中之事自然會交還給你。”
謝昭云行禮致意,聲音溫順而恭謹:“多謝母親體恤關懷!”
陸老夫人嘆了口氣,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見謝昭云已輕輕抽出手,緩緩退至一旁。
望著謝昭云漸行漸遠的背影,陸老夫人低聲自語:“宋綰綰那女子,難道真是與咱們侯府八字不合?自從她隨鳴兒回來,這府中便沒一日安寧。”
一旁的嬤嬤曾因得罪謝昭云和陸知鳶而吃過苦頭,自此變得極為機敏,深知平陽侯府的實權其實掌握在謝家手中。
聽了陸老夫人的話,她一邊揉著肩頭,一邊察言觀色,附和道:“確實,那位表小姐哪里比得上夫人。”
“小門戶出身的,怎能與將軍府的千金同日而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