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京城的最后一場花燈盛會,卻成了陸知鳶命運的轉折點,她在那里意外遭遇了傳說中的拐子……
那一刻,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為那人口販子英俊的容顏失了神智,特別是當他提著那盞俏皮的兔子燈籠,溫柔地呼喚自己“小妹”,那聲音如同蜜糖般融化了她的心防。
然而,當她被粗暴地推進車廂時,迎接她的婦人臉露不悅。
“街上那么多鮮活的孩子不選,偏偏帶回來個病歪歪的?看看這臉色,這唇色,怕是過不了幾個冬天了。”
“養養自然就好了。”
駕車的大漢漫不經心地說道,“看她這身打扮,非富即貴,即便賣不出去,找她家人要點贖金也是好的。”
“富貴人家的孩子更難對付。”
婦人皺眉,憂慮重重,“你到底在哪拐的這個孩子,我這心里七上八下的,別是招惹了什么大麻煩。我們可別捅了什么婁子。”
“能有多大麻煩?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女兒,到了丹水山,也得聽咱們寨主的。”
大漢打著哈欠,滿不在乎,“那些朝廷的走狗追了我們多少年,我們怕過嗎?他們又贏過幾次?你們女人就是愛擔心,沒那膽量,就別吃這行飯。”
陸知鳶假裝昏迷,嘴角卻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狡黠微笑。
土匪窩,山寨生活,聽起來就是一場刺激的冒險。
要么為己所用,要么借此機會建功立業,既然已經撞上了,怎能輕易錯過。
婦人留意到陸知鳶嘴角的微笑,疑惑不已,“這孩子傻了吧?迷迷糊糊的還笑呢?”
大漢回頭匆匆一瞥,自言自語道,“估摸是在做夢呢,夢里總是好的,省得醒來鬧騰。”
婦人覺得這話在理,便點了點頭,不再多加留意。
元宵之夜,城內沒有宵禁,無人值守,馬車大搖大擺地駛出了京城的繁華。
郊外一片寧靜,只有車輪的滾動聲和遠處的蟲鳴交織,成為了最完美的催眠曲。
陸知鳶在這份難得的安寧中,沉沉入睡,醒來時,昨晚的婦人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幾個陌生的面孔。
四個孩子,年齡跨度從五歲到十五歲,一個臉上布滿刀疤的男子手持長鞭坐在門邊,而駕車的依然是昨晚的那位,只是今天的他顯得更加沉默。
最小的孩子躲在角落里哭泣,緊緊抱住他的是一個看似是他姐姐的女孩,從她們的裝扮來看,也不像是普通的家庭出身。
陸知鳶輕輕碰了碰女孩,“我叫陸知鳶,被騙來的,你們呢?是怎么被帶上車的?”
小女孩詫異地望著她,似乎難以置信,在如此困境中,還有人能如此冷靜甚至安心入睡,這位美麗的姐姐是不是有些“特別”?
“哭有用嗎?看看你弟弟,哭了一路,眼睛都腫成桃子了,不還是被困在這里?保存體力吧,我們需要力量來應對接下來的困難。”
陸知鳶掏出一方手帕,替小男孩擦拭鼻涕,語氣里帶著一絲輕松,“別哭了,你一哭,我都感覺肚子更餓了。”
接著,她大膽地向那個面目猙獰的刀疤臉伸出手,“有吃的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