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胡言亂語你又是從哪里聽來的?”
陸鳴眉頭緊皺,語氣中帶有不悅,“即便父親真的去過北渭,也是因為公事,看望南汐不過順路之舉,你莫要輕信那些閑言碎語。”
“胡言亂語?”
陸知鳶輕輕伸出手,一旁的侍女雨棠立即將一封舊信奉上,正是她所提及的那一封。
歲月流轉,父親或許已經忘卻,那些信件都被母親細心收藏,就藏在陸允晟無意間撞倒的那只紅色盒子里。
母親對父親的信任與尊重,使得她從未擅自開啟那些給父親的信件,故而不了解其中的秘密。
若她知曉信中真相,只怕會憤而持劍,直驅北渭。
“綰綰是我表妹,你應該稱她表姑。她家中遇難,孤苦無依,向我求助,這有何不妥?”
陸鳴深知理虧,卻反唇相譏,“真不明白,你在別院的這些年究竟學了些什么歪門邪道!”
“父親很好奇嗎?”
陸知鳶猛然站起身,足尖輕點石凳,手中筆桿如同利劍,直指陸鳴咽喉。
“當父親的忙著陪伴宋夫人,逗弄陸南汐。母親四處奔波,為侯府的生計憂心忡忡。祖母費盡心思阻撓母親來別院探望我時,我正在學習如何在絕望中尋找生機,如何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四目相對,陸鳴從陸知鳶的眼中捕捉到一抹冷冽與堅決,他的聲音不禁顫抖起來:“你……你在說什么胡話?”
“原來父親心中早有定論?我還以為,對于別院發生的一切,父親同母親一樣,都被蒙在鼓里。”
“陸知鳶,你竟敢有悖逆弒父之念?”
陸鳴頓時失了方寸,臉色變得鐵青,“在燕州,弒父乃是重罪,你母親也難辭其咎。”
“弒父?”
陸知鳶輕輕合上手中的筆,眼皮輕輕抬起,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漠:“你,算是我爹?配當我陸知鳶的爹嗎?不妨告訴你,在陸家那塵封已久的宗譜之上,清晰記載著,你認下的女兒名字,乃是陸南汐!”
字句間,滿是對身份認同的不屑與質疑。
“這...我可以解釋這一切!”
陸鳴神色焦急,言語間似是急切想要挽回什么。
“將南汐的名字登記在宗譜之上,實屬無奈之舉。只因你從小體質孱弱,大夫直言你活不過八歲的坎,為了侯府的將來,我不得不如此打算。你是我的親骨肉,我又怎會不心疼?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讓你能無憂無慮地長大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