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送賬的伙計沒有歸來，掌柜的也沒有來報信？”
一旁的人發問，聲音中滿是不解。
謝時汶的眉宇間同樣布滿了疑惑，他以眼神示意身邊的管家，暗示他立即前往店鋪，將掌柜請來問話。
程都尉舉燈仔細觀察那具面目全非的尸體，不解地問：“尸體這樣了，謝大少爺是怎么認出他是謝三的呢？”
謝時汶的目光落在尸體的右腳上。
“他的右腳上有一個特別之處，原本多長了一個腳趾，常常因此受到嘲笑。后來他自己狠心將其切除，是我請來的姜太醫為他處理的傷口。這種能對自己下得了手的人，對他人心也會同樣不留情面。在謝家做事，太過仁慈的心腸反而是軟肋，容易被人趁虛而入。”
程都尉瞇著眼睛仔細檢查，在尸體的右腳上果然發現了一個小指大小、圓形且已愈合的疤痕，證明了謝時汶的話。
“謝三離開的時候，有沒有人看到他的去向？”
謝時汶隨即下令讓管家召集所有仆役，詢問前日下午是否有誰見到謝三的行蹤。
很快，一名仆人回憶說，他曾看到謝三捂著肚子，拿著賬本匆匆向廁所跑去。
仆人手指的方向引得眾人向那個角落投去目光。
程都尉隨即派人前去查看，廁所內惡臭撲鼻，隨行的差役進去快速查探一番便退了出來。
“這幾日有沒有人使用過這廁所？有沒有什么異常？”程都尉問道。
那仆人回答：“人有三急，哪能控制得住，每天都有人用。不過說起來，確實有些不對勁，我今天打掃時撿到了幾張沒有用過的草紙。”
程都尉聞言皺眉，轉頭看向謝時汶，嘴角掛著一絲微妙的笑容：“你們謝家真是節儉啊，不過草紙這東西確實不便宜，不能隨便浪費。”
仆人察覺到了言外之意，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被誤解，連忙澄清：“那些草紙并不是在廁所里找到的，而是在外頭草叢上，干凈得很，一看就知道沒人用過。”
盡管謝家富有，對仆人們也算大方，但謝時汶夫婦嚴格禁止家中有任何鋪張浪費的行為。
這些草紙出現在戶外，唯一的解釋便是謝三在上廁所時遭遇不幸。
廁所旁邊有一間堆放雜物的小屋，門未上鎖，平日里仆人們很少涉足，成為了隱藏秘密的好地方。
推開吱呀作響的門，屋內地面干涸的血跡和凌亂的拖拽痕跡顯得格外醒目。
程都尉蹲下身，手指輕輕摩擦下巴，心中推敲著兇手的動機。
八號糧鋪的掌柜趕到現場，確認了死者身份，他面色蒼白，難以置信地盯著謝三的尸體。
掌柜說，謝三那天下午還在店里忙碌，直到打烊才離開，怎么也想不到會在這里遇害。
謝時汶再次吩咐管家去尋找謝三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