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鳶精神一振,緊盯著仆人追問,“可知他現在何處?”
劉伯,謝府中的一名園藝工,僅半年前加入,專職料理府內的一草一木。
因夫人對花卉情有獨鐘,府邸各處均被生機勃勃的綠植覆蓋,而劉伯的影子總是伴隨著花香四處可見。
按照陸知鳶的話來說,劉伯仿佛無所不在。
劉伯面容極其普通,平凡得使人即便是面對面交談良久,轉身之間也極易忘卻他的長相,唯有下一次相遇,方能憑借那永遠褶皺沾滿泥土的工作服認出他。
人們記住的并非他的面容,而是那身標志性的裝扮。
由于他整日忙于繁重的園藝工作,府中無人愿意與他同住,因此被安排在偏僻的東側小門附近的簡陋住所。
然而,當謝時汶派人尋找劉伯時,發現其蹤跡全無,只在他的床鋪上發現了一副被遺棄的面具。
“此人并非真正的劉伯,乃是西晉的密探。真正的劉伯,恐怕早已遭遇不幸。”
陸知鳶緊攥著那張面具,神情嚴峻,“程都尉,我需要立刻面見守備大人,京城里恐怕即將有一場不小的變故。”
話音甫落,管家匆忙趕來,帶來了一個令人不安的消息。
城中的市集發生了異常,負責巡邏的士兵遭到了一群來歷不明且舉止怪異之人的襲擊,那些襲擊者甚至在攻擊之后還進行了撕咬,而此刻,這些怪人正朝著謝府方向逼近……
那些所謂的怪人,實際上便是與乞丐一起失蹤的同伴。
他們衣衫破爛,面容憔悴,早已失去了人的模樣。
從陸君帶回的那個樣本來看,那些蟲子不僅侵占了他們的大腦,甚至蔓延到了軀體和四肢。
每當這些被控制的人張開嘴啃咬他人時,蟲子便會借機通過口腔侵入受害者的傷口,令其迅速中毒變異,進而成為了新的怪人中的一員。
街頭的怪人數量不斷增加,謝時汶立刻吩咐管家緊閉大門,喚醒家中仆役,并開啟兵器庫,開始分發弓箭,準備對街上游蕩的怪人展開遠程清除行動。
然而,此時此刻,怪人已經不是活生生的生命,普通的箭矢射在它們身上仿佛如清風拂過一般無濟于事。
想到那名少年最后說出口的話,陸知鳶指示管家拿出布匹和豆油,讓仆人們將布裁剪成條帶,沾滿油后緊緊包裹在箭頭周圍。
接下來,大家分成二人一組工作,一人負責射擊,另一人在旁邊點燃火種以助一臂之力。
距離天亮不過區區兩個時辰,黎明時分一旦來臨,如果普通百姓不慎踏出家門,則恐怕將有更多的無辜之人遭到感染。
根據西晉的慣例,絕不能容許這樣一群怪物聚集在某個固定地點而不加以處理。
程都尉俯身于圍墻邊緣之上,指著一片尚未受到污染的小巷:“我們先從屋頂撤離,同時觀察那些生物的具體活動軌跡,并盡可能多消滅一些。”
“請大家記住一點,它們受微小昆蟲所支配,這種蟲可以瞬間穿透鼻孔或耳道,甚至是任何細微傷口。請務必通知你舅舅找來棉花塞進每個人的鼻子與耳朵,遠離那些怪物身上流出的血液以免被侵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