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召來了管家,向他述說了府中的窘境,吩咐他去謝昭云那里求援,討些銀兩和糧食。
管家面露為難之色,緩緩說道:“夫人早有交代,府中的賬目已經全數交出,家里的事情也不再過問。關于金錢的事兒應當找侯爺,至于糧食方面嘛,則是您這位表小姐的責任了。”
宋綰綰輕扣桌面,細細思量著說:“現如今侯爺蒙難,昏迷之中毫無意識。作為一個婦道人家,我能有什么解決辦法呢?財務的問題或許還可以推給姐姐,但是糧食的難題我得擔下來。”
“如果不是我們管理失誤,隔壁田莊怎會丟失那些糧食?要是當初的存糧未失,何至于讓府上陷入如此艱難的境地?”
“我記得很清楚,姐姐提過,丟掉的那部分應由謝氏補還。既然外界動亂平息,你不妨帶著人去找謝家索要賠償,若是確實沒有多余的糧食可以補還,轉換成銀錢也可。”
聽罷,管家恭敬地呈上一份賬單:“關于鄰田被盜的損失補償,謝家老爺已盡數補足,請老太太與表小姐過目。”
接過賬冊快速翻閱,宋綰綰不解問道:“這么大一片田產怎么只有這點收入?我不是聽聞那邊建有個糧倉嗎?怎么說也應該能存放幾萬斤才是吧?”
實際情況卻是,雖然名字登記在陸氏名下,但該地塊實際上歸屬于謝氏管轄。而且當年修建糧庫的資金亦出自于現任夫人的嫁奩。
理論上,這倉庫足以容納萬斤以上的儲物量,但實際上并不全部屬于陸家私有。
陸氏獲得的土地并不多,僅有區區二十畝地加上一片貧瘠山坡,皆因前一代封侯之時從皇室手中接收而得。
在這有限土地中,肥沃之地不過五畝,適合作物生長之處約十畝余,剩下的則都是不宜耕種的劣質土層。
老侯爺當權時,這類難以開發利用的土地幾乎處于棄置狀態。
直到后來掌管事務的女主人將其重新規劃利用。
較為惡劣的地方嘗試改為藥材園,若連藥物都無法存活,則圈養牲口。
作為既無文采又不具備武功背景的陸氏來說,優質的土壤顯然不在他們掌控之內。
好田畝一年大約產出五百斤左右作物,次一點的大致在二百至三百斤區間,最差的部分產量微不足道。
其中三分之一收成供應侯府消耗,其余三分之二分為播種用籽、自我消費以及售賣以維持日常運營開支。
經過反復審核后的賬本證實了謝昭云及其族人在這件事上的清白。
“那么除了這一處外,家族是否還另有產業可提供援助?”
宋綰綰追問道,“難道都已經被姐姐暗自占用了不成?”
面對質疑,管家略顯尷尬地答道:“恕表小姐不知情,事實上除了毗鄰的這塊莊園以外,其他地方條件較差,并且長期以來一直依賴侯府資助才能維系正常運作。”
言外之意即是,在這種狀況下能夠不反過來向宗主索取已經是件不易之事。
針對莊園問題,謝昭云早有所察覺。
她在接手之后建議直接出售那些低效地產以減少負擔,然而遭到了老太太強烈反對,認為這樣做有損侯府聲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