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愣住了,開始緩緩回憶起很久以前的事情來。
雖然這座侯府是先皇所賜予的。
據說這里曾經是一位前朝犯官的住宅。
其面積雖然不算小,但對于城中的皇宮貴族而言,這里根本算不上什么。
在他剛出生的時候,經過幾代祖輩不懈的努力,府內雖然有所改善,但仍顯得空曠且寂寥,很多院子都荒廢已久,幾乎變成了一片廢墟。
而到了他自己這一代,祖父與父親都期望他能夠在朝廷上做出一番事業,自小便被送到書院長時間求學,因此對于府中發生的變化其實并不甚了解。
一方面,家中的事情自然有他人操勞,并不需要自己過多掛懷。
另一方面,自己也確實沒將這些瑣碎之事放在心上。
仔細回想起來,不僅是整個府邸比以往大了很多,甚至有許多地方都是由謝昭云主導修繕和改建的。
比如他母親平日居住的福臨院、他自己還有謝昭云居住的謝昭云院,甚至就連后花園里的那些景樓等等,都被整修得煥然一新。
從庭院里精心栽培著的各種花草到屋內的每一處擺設與家具布置,這一切無不出自于她的巧思安排。
想到這里,陸鳴不由得頭痛欲裂,忍不住用手指輕輕按住自己的太陽穴,皺著眉頭向在場的人詢問道:“既然如此說來的話,那么琉璃院的重新裝修應該也是由謝昭云負責監督進行的了。既然已經進行了徹底的翻修工程,為何還會有人選擇將這樣的秘密隱藏在花壇下方呢?”
聽到陸鳴這番話后,在座的老太太沒有立刻給出答復,反而是在她身旁伺候已久的管家主動開了口:“實際上……已故的夫人從未真正碰過院落里的一磚一瓦。老太君早先曾特別叮囑過,院子里的每一塊草皮、每一棵樹木均是有貴人親自查看過之后才決定栽種的位置的。”
“而那位逝去多年的夫人天性孝順懂事,也就沒有對這件事產生任何異議,只是專心致志地投入到對房屋的修復工作中去了。每次府中需有變動或需要進行大規模修繕時,都是我在此監工處理各種細節工作,而她僅僅負責最終核對各項開支明細。”
聽到“錢”這個字,陸鳴的眉頭微微一挑,不由得好奇地問道:“重新裝修這座府邸一共花了多少錢?”
管家略微思索了一會兒,似乎在腦海中仔細計算了一番才開口回答:“從已故夫人謝昭云進了咱們家門開始算起,前前后后這府邸大大小小的整修項目進行了大約十年的時間。光是人工和材料成本就至少達到了七十萬兩白銀。而這些還僅僅是粗略估算出來的工本費用,并不包括府內各種裝飾以及日常家具等方面的花費。要是將所有的開支細算一番,全部加在一起的話,我估計這筆賬得接近兩百萬兩白銀左右。”
管家頓了頓,似乎覺得有必要補充些細節信息,于是又接著說道:“不過,請注意一點,這當中并未計入主院內部的一些布置情況。畢竟,主院那邊無論是陳設物品還是生活用品等物,都屬于已故夫人的私有財產,全都是用她個人的錢財來置辦購置的,并未被記入到家族公開的大賬之中。”
聽罷這些,陸鳴的神情變得越發凝重起來,幾乎可以用緊鎖著眉頭來形容。
他忍不住出聲質問道:“難道說剛才你所說的那將近二百多萬兩的巨大開銷是從官府的財政收入中支取來的嗎?”
見狀,老管家急忙搖了搖手否認道:“大人誤會了,絕非如此。事實上,雖然這筆巨款確實是按照我們家族正常的財務流水方式記錄下來的,但是支付這些費用的資金卻完全是由已故夫人謝昭云自掏腰包來承擔完成的。也就是說,這筆龐大的款項并不是來自官府撥給陸家的經費。”
聽完這一系列說明之后,原本就對家里經濟狀況有些模糊不清概念的陸鳴更是感到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