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田地、那所房子,包括府里的所有賞賜,其實都是以父親的名義給予他的。”
陸知鳶將手中的信件重新放回到陸鳴的手上,目光堅定地繼續說道:“如果父親依然對此存有懷疑的話,不妨隨口問問身邊任何一個知情者便可證實一切。”
她稍作停頓后補充道,“至于此封書信真偽與否已經無關緊要了。假如我和母親真的有所企圖想要做出傷害侯府之事,在這樣敏感的時間節點我們斷然不會輕易將這份證據拿出來給人看的。光憑‘謀害夫君’這么一項罪名,就足夠讓整個侯府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陸鳴心中猛地一顫,仿佛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
他知道,即使這封信是假的,但如果謝昭云或者謝家有意對付自己,也可以輕而易舉地讓這封信變成真正的證據。
就拿剛才來說,如果在程都尉還在場的時候,鳶兒把這封信拿出來,那么陸家和他的命運恐怕早已不堪設想,甚至可能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鳶兒。”他抬頭看著女兒,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內疚,“是父親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的母親!過去十年里,我被一時糊涂迷惑了心神,寵愛了那些不該寵愛的人,聽信了一些不該聽信的話語。”
“父親是真的醒悟了嗎?”
陸知鳶歪著腦袋,目光犀利地盯著父親,好像在衡量著他話中的真假成分。
“關于祖父的事情,暫且不提。但對于祖母而言,她應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應有的代價。還好京城目前仍處在封禁狀態,外人不會知道祖母的具體行為。”
陸鳴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地說:“從今以后,我再也不會做任何傷害謝家的事情了!盡管那封信是我呈給皇上的,但我也是被別有用心之人欺騙了,誤以為謝家真的參與了謀反。當時我只是想著要保護你們母女的安全,但沒想到這樣的舉動反而讓我失去了冷靜的判斷力。”
“誣告謝家絕對不是我的本意,我們夫妻倆相伴十多年,之間還是有一定的感情基礎的。我從未想過要用其他任何人來取代她在家庭中的地位,只是那個人卻無法容忍侯府中有其他人的存在。”
陸知鳶連發質疑的聲音問道:“如果我母親愿意用自己的嫁妝來養家糊口,并為了父親的職業發展鋪路,條件僅僅是父親允許她在侯府里收養幾個男寵,你覺得這樣的情況可能嗎?”
“簡直荒唐!侯府的主母怎么能讓男寵出入呢?”
陸鳴滿臉憤怒地反駁道。
“那么,為什么父親可以有外面的女人,母親卻不能有自己的男人陪伴呢?難道就因為性別不同嗎?”
陸知鳶裝作不解的樣子繼續說道,“相比之下,我覺得母親更配得上擁有那樣的待遇。但是,母親沒有那樣做,并非因為她做不到,而是因為對父親的尊重、對我們之間關系的珍視以及對自己選擇的忠誠。母親的心愿自始至終只有一個,就是與一個人相守終生。”
“一輩子守著一個人,這世上能有幾個真正能做到呢?”
陸鳴揮動著手臂說道,“在過去的十年里,我只有綰綰一個女人。雖然她只是一個沒有名分的外室,但對于正室來說,這不就等于是一輩子守著一個人了嗎?”
“自家床上,怎么能讓別人占了便宜。”
陸知鳶的眼神緊緊地鎖定在他的眼睛上,毫不退縮:“那些做外室的女人,比如宋綰綰,并不是她們真心想成為外室或和別人分享同一個男人,而是在這個世界上,有時候現實逼得人無路可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