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新娘子謝昭云對這場突如其來的沖突并不知情,面對如此尷尬的情景,自然感到了相當程度上的難堪。
根據后來聽說的消息,在那晚直至過了夜半時分謝昭云才去休息。
而且就在東方尚未露出曙光之際,她已經起身前往公婆居所進行晨間問安。
即便是在敬茶過程中遭遇到一定的冷落和遲疑,她依舊堅持著禮數不放松,最終跪坐在地面上等待了好一段時間,婆婆方才接受了她的敬意和問候。
而那一天早上,陸鳴起床的時間比往常略晚了一些。
當他推開房門踏出第一步時,恰好目睹了這樣一個場景。
院子里,新娘子正聚精會神地打著一套拳法。
即便在前一晚經歷了那么多委屈以及早晨行禮時不被待見的情況之下,她也絲毫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或怨言,相反的是還貼心地準備了解酒湯等待著他醒來飲用。
就在這段思緒還未完全結束之際,耳邊突然響起了清脆有力的金屬碰撞聲,緊隨其后是一根閃耀著銀白色光澤的長槍凌空飛來。
這一突如其來的情況讓陸鳴頓時警覺起來,只見得一位身穿鮮艷紅裝的女子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從自己的頭頂上掃過。
出于自我保護意識,他本能性地合上了雙眼。
待再次緩緩睜開眼簾之時,卻發現那名穿著紅色服裝的女孩已然手持銀槍平穩落地站立在那里。
雖然對于這種槍術并不算熟悉,但他卻被剛才那一系列敏捷連貫的動作深深吸引住了目光。
“云娘。”
“沒想到侯爺您竟然親自光臨寒舍,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因未能遠迎,請勿怪罪。”
謝昭云說著,將手中的銀槍緩緩交給了身旁的藍淺,“不知道今日侯爺前來有何貴干呢?是否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幫助?”
“我。”陸鳴望著正要退出門外的藍淺突然停住了腳步,“這樣在這里談話方便嗎?”
他似乎對于當前的談話環境有所顧慮,但又不愿直接說出。
就在這個時候,眼見著原本準備離開房間避嫌的藍淺卻被謝昭云叫住了。
“你不用離開了,在我和侯爺之間,并沒有需要互相遮掩隱瞞的秘密。而且我們之間現在地位已大不相同,任何言語上的交流都無需刻意去避開他人的眼光以避免不必要的流言蜚語產生。”
謝昭云邊說邊自顧自地在桌前落座并為自己斟上了一杯香茗,“侯爺也請喝一杯吧?這是今年剛剛采的新茶。”
聽到邀請后,陸鳴連忙也在椅子上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坐下,“多謝招待,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能否允許我先品嘗一下您這新茶呢?”
“客從何來當好好款待才是硬道理,不必如此客氣!請盡情享用!”
說完這番話后,她又為對方添滿茶盞,“莫非今天侯爺來訪是因為小女兒鳶兒的事情吧?盡管名義上她是屬于貴府的一員,但實際上并未正式記載在家譜當中。”
“若閣下感覺這樣做不大合乎規矩的話,盡可以將其安置在此與我共同生活呀!畢竟怎么說我都算是她親生的母親嘛,一定會讓她受到最好的對待和關懷而絕不會讓她感到半點兒難過或不滿的。”
“關于我對鳶兒的態度如何,我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陸鳴的情緒顯然被這句話激發了起來:“有關入譜之事我會盡快安排妥當。無論如何,她是我的骨肉,更是咱們家唯一正牌的千金小姐,這一點永遠不會發生改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