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內心充滿了困惑和痛苦。
據說妍妃回靈妍宮不久后便用一根白綾自盡了,當被人發現時,她的身體已經變得僵硬而冰冷。
是一位多年來一直侍奉她的老嬤嬤顫抖著雙手,把她從房梁上解了下來。
去世的時候,妍妃穿著的是剛入宮時的衣服,頭發也梳成了剛進宮時的模樣,但她身上沒有佩戴任何的飾品,一切都顯得如此的凄涼和悲慘。
整個皇宮都在討論著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許多人都在揣測她是因為知曉了皇帝對她長久以來未變的心意之后感到無地自容才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然而只有陸知鳶深知事實遠比表面上看起來復雜得多。
妍妃是為了確保自己那一對兒子女的安全而做出了這樣的犧牲。
“奴婢實在無法理解!”
雨棠搖搖頭,眼神中滿是不解:“皇上下令將她禁足在宮殿內也就算了,不過就是關個一年半載的時間,等到事情平息后便會將她放出來,為什么要做出這樣極端的行為呢?即使死了又怎樣呢?對于保護孩子們有什么實質性的幫助呢?”
陸知鳶輕輕地用指尖點了點雨棠的額頭,仿佛想要讓她明白其中深刻的含義般溫柔地說了起來:“你知道什么是‘進了宮就如同掉進了汪洋大海’嗎?這句話并不是單純指宮殿本身的遼闊巨大,而是形容宮廷內人心難測、世態炎涼的一面,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雨棠再次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仍舊不能完全領悟對方的意思,眼中閃爍著求知欲。
于是,陸知鳶重新坐正了自己的身體,語重心長地解釋道:“在皇家大院里制造火災甚至致人死亡,早已觸犯了不可原諒的大罪,更何況那天夜晚沖向我的火光顯然帶有明顯的謀殺意圖。”
“現場所有參與救火的人都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真相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的。無論是出于情理考慮還是遵循法律規則,朝廷都必須給予受害一方也就是謝家及其背后支持力量。”
“平陽侯府一個合理而又公正的說法作為交代,所以表面上看僅僅是暫時限制了她的行動自由,但事實上這僅僅是一個開始罷了。接下來她極有可能被送進冷宮,更嚴重的話還可能連累到她原本的家庭。”
“鄭家以及與之有關系的江氏一門一同受到牽連和打擊。要知道,當今貴婦之一的鄭婉正是已故的妍妃姐姐,并且已經嫁給了顯赫家族之子,姜云飛為妻呢。”
“你分析得很對,”那人點了點頭,語氣中透出一絲贊賞,“鄭大人早上已經遞上了辭呈返鄉了。至于姜家的那個少爺,估計從此與仕途無緣了。他失去了鄭大人的支持,在朝中的地位將變得微不足道。”
“二舅娘,你怎么來了?”
陸知鳶驚喜地問道,聲音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欣喜。
“是不是我二舅舅放心不下,特意讓你來看我的呀?”
她高興地迎上前去,目光緊緊地盯著眼前這位溫柔可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