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曦晚一臉錯愕。
什么事情便上升到如此輕賤自己啊?
宋君齡一瞬間整理好情緒,淡笑道:“大哥沒事,你快出門吧,晚了杜夫子可就出發了。”
宋曦晚連再問的機會都沒有,眼睜睜看著大哥身影遠去。
不對勁。
宋曦晚吩咐秋竹,“你去打聽一下,大哥昨晚到今天究竟遇到什么人,發生什么事了。”
以大哥的實心眼,很容易吃虧的。
秋竹連忙去辦。
于是,宋曦晚一人出門,前往分院。
正巧杜夫子準備啟程,看見她時就喜上眉梢,“老夫最得意的弟子,總算是來了。”
“夫子切勿這樣抬舉學生,實在叫我惶恐啊。”
宋曦晚忙忙否認。
杜夫子一如既往的自信,“這哪是抬舉?你的才學擺在這里,旁人若是看不出來,那定是瞎了。”
宋曦晚只覺肩上一陣沉重,趕緊換了話題,“謝謝夫子認可,此次夫子回去,弟子不能跟隨了。”
“無事,你就安心待在上京城,本來考中會元便等同于畢業了,沒人敢對你有異議。”
杜夫子笑呵呵地回答著,停頓片刻又道:“只是這上京城水更深,以你如今之姿很容易會被盯上,即便有宋大人為你護航也免不了遭到算計,自己要擦亮雙眼,知道嗎?”
昨日設宴便看得出來,全都是給宋聞軼面子的。
倘若真是宋曦晚邀請,怕是不會有人來。
宋曦晚行禮回應,“學生定當銘記于心。”
杜夫子目光掃向周圍,觀察無人時才低聲道:“必要時可以跟暄王多來往,打好關系。”
“啊?”
宋曦晚驚愕。
杜夫子是前太傅,學識深受才子們認可,應當是有純粹的文人風骨,不屑攀龍附鳳才對啊。
居然讓她去抱謝丞騫大腿?
大概是宋曦晚神情太過明顯,杜夫子輕咳一聲,掩飾尷尬。
“老夫是怕你受委屈,這暄王的勢力以及威望在這朝中沒幾人比得上,且他似乎對你頗為欣賞,若能成為他幕僚也是好事。”
宋曦晚噎住。
不知該如何應這話,昨日他們還在馬車上親了好久呢。
杜夫子則以為宋曦晚不喜歡這種風氣,語重心長地勸說:“入朝為官不必在書院,不少人都是捧高踩低,你再有志向又能如何?得先把自身地位給鞏固住,再談對這世間的建設。”
世道如此,位高權重之人更有話語權。
“學生明白。”
宋曦晚知道杜夫子是一番好意,耐心應下。
杜夫子見她算聽進去了,心里松口氣,一再囑咐幾句便上馬車離開。
宋曦晚望著漸行漸遠的馬車,甚是惆悵。
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再見面。
她算是在云鶴書院最快考上會元之人,可承受杜夫子這恩情的應當是最重的。
方才最后那番話也讓宋曦晚心間像壓了一顆大石,若無法掌權,她談何保護和改變。
明明是從一開始就知道的事情,如今從人人敬仰的大儒夫子口中聽說,依舊覺得無奈。
宋曦晚漫無目的在街道上走著。
前方倏地傳來一陣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