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只能放手一搏了。”慕隨風嘆氣。
“云深藏龍,鹿隱層林。
水窮魚竭,箭競鳥飛。
寒來暑往,生機縱絕。
天道昭彰,不易何通”
趙盾看著河陽城被朝陽點亮的天空,手按無極刀,吟詩一首。
慕隨風單膝跪地,抱拳道“河陽侯慕隨風,誓死追隨大公”
這一刻,趙盾身上,久違的王者之氣浩蕩而出。他逃避了十年,本以為這天下即使不是他的,也能太平無事。可趙桓還是讓他失望了。
從失望,到絕望。
事到如今,只能劍指邯鄲,血染王座了。
正午時分,一騎橫沖河陽城南門,縱馬直奔城主府而去。
城外紅塵客棧,何宗正接到消息,吩咐書童“通知下去,世家私兵集結,往渭城進發。此番邯鄲一令,命河陽侯進王城復命,解釋世子為何驕縱,馬踏世家,慕隨風必然不去。屆時,以渭城為,世家劍指河陽,舉旗為君上踏平城主府”
“是,家主”書童得令。
邯鄲信使縱馬馳騁,到了城主府大門。城主府護衛大喝一聲“來者何人,竟敢在城主府門前縱馬,該當何罪”
信使高舉手中圣旨,冷笑“君上圣旨,河陽侯慕隨風聽宣我看誰敢攔我”
“信使大人請進”城主府管家陸謙從側門現身,吩咐護衛“開中門,迎接王駕”
圣旨下,如君王親臨。城主府從建造開始,二十年從未開過的中門被護衛打開,迎接信使進門。
王朝權貴的中門,歷來只有君王親臨才會打開,即使家主仙逝,也只能從側門出。
中門大開的那一刻,河陽城立刻掀起風暴,全在議論此番邯鄲信使前來,會給燕國整個南域帶來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信使昂首挺胸,手捧圣旨,踏過城主府中門。管家陸謙跟著從側門進府,對一邊挎劍等候的長子陸正使了個眼色,陸正微微點頭。
可憐邯鄲信使一生最風光的時刻就是此時,可他還來不及耍威風,還沒洋洋得意完,城主府中門關閉,側門也隨之關上。
信使一愣,見陸謙笑瞇瞇地跟在他身邊,剛要說話,陸正已經在背后拔劍,一劍穿過信使的胸膛。
“你,你們”信使難以置信地看著從他胸膛伸出的劍刃,掙扎著想說什么,可陸正猛一拔劍,他兩眼一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已經死的不能再死。
陸謙將圣旨撿了起來,毫不客氣地揣在廣袖里。陸正收劍,揮了揮手,早已等候多時的士卒麻利地跑了過來,將信使的尸體塞進麻袋抗走,留下幾個人清理地面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