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樓前。
李公子的狐朋狗友全都嚇醒了酒,愣愣地看著那倒在城道當中死透了的男人,全都是雙腿發顫。
“你生氣啦”余幼薇看著身邊冷俊的黑衣少年,青霜劍雖然入了鞘,可陰冷的劍意仍持久不散。
“他該死。”白澤說,右手按劍。
余幼薇似乎很開心,抿嘴淺笑。
世間一切,都是無巧不成書。
作鳥獸散的城道上傳來密密麻麻的馬蹄聲,有軍隊縱馬而來,領隊的不是別人,正是城防衙門總管,校尉李克。
李克此人,四十歲入知微。若論天賦,算得上是九州江湖下九流。
所以他的心思也不在修行一途上。早年惡事做絕,為人心狠手辣,倒是一方霸主。
可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李克娶妻三載,正妻愣是沒給他生下半個種。
李克的老娘是信佛的。
雖然燕國整個南域就沒有幾家佛庭山門,可信仰的力量很奇怪,講究信則靈,不信則無。
李克的老娘認為李家絕種,都是因為李克為人險惡,壞事做絕,得了現世報。
李克架不住老娘在耳邊整天念經,只得痛改前非,決定參軍。
結果還真就讓李克老娘說中了。李克參軍之后,因為敢打好斗,得了河陽城城防衙門掌事的賞識,一路提拔,不出幾年,居然混了個校尉。
也是這幾年里,李克的正妻生了,而且生了個兒子。這可把李家高興壞了,兒子升官,孫子出生,可以說是雙喜臨門。
李家兩代單傳,而且李克是中年得子,可想而知,李公子在李家被照顧、溺愛的程度。
“怎么回事”城防總管帶三十余騎冒著風雪沖了過來,看見城道上倒下的尸體心里咯噔一下,臉色突然就變了。
那是李家的護衛。
“世叔李兄他,他”李公子的一幫狐朋狗友見李克來了,這才找到主心骨,一個個哆哆嗦嗦地跑了過去,話都說不利索。
這些權貴子弟,囂張跋扈比不得邯鄲子弟。論膽子,又一個個都是欺軟怕硬的主兒。
平日里打死了人,都是扈從動的手,他們都是意思意思上去補個刀。
如今撞見白澤大魔王算是他們倒霉,碰了這殺人不帶眨眼的逆鱗。
“這”李克一眼看見倒在醉仙樓門前的尸體,眼前一黑,差點沒從馬背上直接摔下去。
“昌兒”李克連滾帶爬地從馬背上滾了下去,一把抱住李公子的尸體,眼睛瞬間就紅了。
天可憐見
他李家兩代單傳,就這么一根獨苗。平日里對他家教甚嚴,就怕出事。如今竟然當人當街打死,這還了得
“是誰”李克大吼一聲,頭發根都立了起來,“是誰殺了我的昌兒”
白澤冷眼相看。
李公子那群狐朋狗友哆哆嗦嗦地指著白澤,卻不敢出聲。
“大膽狂徒”李克狀如瘋魔,死死地盯著白澤,恨不得生吞活剝了那黑衣少年,“竟敢殺我愛子城防軍何在給本總管生生打殺了此子”
“領命”城防軍一個個抽刀。
“我看誰敢”白澤上前一步,冷笑,“城防軍哼。本將乃河陽軍先鋒營副先鋒,論軍銜,比你這城防軍總管,區區一個校尉更高一個等級。城防軍,也敢跟本將動手”
白澤右手按劍,殺氣騰騰。
城防軍一時間怔住,進步兩難。
“大膽狂徒”李克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瞪著白澤,大聲喊道“當街行兇,冒充河陽軍將領,罪當論死況且,即便是河陽軍,無緣無故殺我愛子,論軍法,也要處死”
“渭城之戰,本將一劍拒先軫六百死靈騎兵。就憑你,老兒,也配對本將動手”白澤倨傲地看著李克,毫不留情。
“氣煞本官”李克當場拔劍,怒吼一聲,“簡直目無王法城防軍聽令,今日就是大公來了,本官也是依然要你死無葬身之地給我殺”
城防軍猶豫不決。
“哼。”白澤冷笑,卻是放下右手,嘲笑道“那本將倒是要領教領教城防軍的本事了,看你這老兒能奈我何”
“給我殺”李克怒發沖冠,面目猙獰,“斬殺此子,功加三級出了事,老子一并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