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府兵統領劉寬心里苦。
風月樓門院報案,聲稱有人在風月樓殺人。統領大人一聽,那還得了
這風月樓乃是隴海郡的排面,大周西境十八郡聲名數一數二的秦樓楚館。只是一年的賦稅收納,都能養活整個郡府衙門,閑錢還能作為補貼,讓衙門的弟兄快活好一段日子。
如今有人在風月樓公然鬧事,豈不是要絕了郡府衙門的財路
郡府兵統領劉寬一聽,二話不說,直接出兵,圍了風月樓,準備排闥直入,將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鬧事者一頓收拾,打入死牢。
可劉寬帶兵沖進風月樓之后,他就后悔了。
統領大人還沒來得及動手,鬧事那人直接把一塊令牌隔空拍在了劉寬的臉上,把他打得半邊臉直接腫了起來,牙都掉了兩顆。
“瞎了你的狗眼”正在廂房馳騁的鎮西將軍孤城罵道,“滾”
劉寬怒從心中起,刀都出鞘了一寸,愣是被下屬一把抱住大腿,顫顫巍巍地指著那塊砸完劉寬掉落在地上的令牌。
劉寬心里咯噔一下,低頭一看,差點沒當場去世。
只見那塊令牌上,龍飛鳳舞地陽篆著五個大字,“鎮西將軍府”
郡府兵統領劉寬“碰”的一聲直接跪在地上,五體投地,“將軍饒命小人有眼無珠,驚擾將軍,罪該萬死”
“想讓老子饒你一命”孤城動作不停,把趴伏在身下的嬌俏女子折騰得欲仙欲死,引吭高歌,冷笑道,“你小子現在就給老子滾去梁王府,教梁茂業焚香沐浴,等老子登門去找他算賬”
“遵命”劉寬磕頭領命,幾乎是足不沾地地奔出風月樓。
郡府兵的甲士盡皆呆滯。
統領方才氣勢洶洶地帶兵沖進風月樓,怎么不消一刻,就火急火燎地又跑出來了
而且,半邊臉還被人扇腫了
郡府兵甲士倒吸一口涼氣,“統領,那賊人竟如此生猛”
“滾”劉寬氣不打一處來,瞪著眼睛吩咐,“你們給我把風月樓守住了,閑雜人等禁止入內”
說著,看向長街上聞聲而動,前來圍觀命案的人群,呵斥道“本官限爾等盞茶功夫內全部散開,否則通通抓進死牢”
圍觀人群聞言,一哄而散。
“大人,咋回事”郡府兵甲士迷惑不解。
“別問了。”劉寬翻身上馬,只欽點了六騎隨他一起奔赴梁王府,說道,“里面那位大人身份尊貴,咱們沒人招惹得起你們要是想活命,就記住,萬不可放閑雜人等進樓”
說罷,帶著六騎離了風月樓,沒命地往梁王府趕。
隴海郡城,梁王府。
郡府兵統領劉寬拿著鎮西將軍府的令牌拜謁王府,只說有要事需要面見世子梁茂業。
王府門院見郡府兵統領親自拜訪,意識到可能有大事,不敢耽誤,帶著劉寬直奔府中而去。
先行通報的人已經把消息遞給梁茂業。
梁王府世子在書房接見劉寬。
彼時王府書房里集結了王府的絕大多數重要家眷,世子爺愁容滿面,一夜之間,耳鬢又多出了幾縷白發。
“劉統領何事,如此焦急”梁茂業大腹便便,身材本就偏胖,加上王府接二連三的變故,更是耗盡了這位世子爺的心力,是以劉寬拜謁行禮,他只是語氣虛浮地說道,連客套話都省了。
劉寬環顧左右,書房里里外外,被王府護院和一眾門客圍了個水泄不通,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
可劉寬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禮畢,直接呈上手中的鎮西將軍府令牌。
梁茂業心力交瘁,乍一看竟然沒能認出那塊令牌,吩咐護院道“呈上來,讓本世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