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師原本意欲為錢起斟酒,可那位緋服男子卻擺了擺手,說道:“姑娘的琴聲,意境悠遠,還是繼續撫琴吧。這酒,本官自己也能斟得。”
“師師領命。”李師師福道,跪坐幾案前,復奏琴曲。
錢起斟了一杯美酒,遙相舉杯,這才說道:“聽聞大公子現身我宋都,君上有命,遣本官前來請大公子往宮里一行。”
白澤聽聞此話,對錢起所說的“本官”二字頓起疑心。
按理來說,這錢起也是出身儒家,雖然身居高位,可面相不似倨傲之人。即便野心勃勃,用“本相”也遠比“本官”二字合理。
白澤不動聲色地打量起錢起身后的披甲劍客。
那披甲劍客回看白澤一眼,意味不明,嘴角噙著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透露出若有若無的殺機。
白澤心里一沉,意識到這兩人可能有問題。
那假身聞言,舉杯笑道:“宋王要見我?這可真是榮幸之至。只可惜本公子閑云野鶴慣了,不喜廟堂世故,怕是要讓相國大人失望了。”
“大公子此言差矣。”錢起復道,“大公子突然現身宋都,君上自然也是應該盡一盡地主之誼的。更何況,大公子的一位故人也在宮里,難道大公子不想見一見嗎?”
“哦,故人?”那假身說道,“這倒是有趣。不知相國大人說的故人,是哪一位?”
白澤聽言,首先想到余幼薇。可這個念頭生起的剎那,便被他掐滅,心里認定不可能是她,下意識想到一個名字。
袁哲。
河陽城之行,慕辰告訴白澤,袁哲出使宋國,想要在燕國南域面臨的窮途末路之中,搏出一條生路來。如今看來,錢起所說的故人,多半就是袁哲。
當年虎牢關決戰,袁哲那一手擎天指著實讓他印象深刻,至今不忘。
“自然是若愚先生。”錢起說道,看著那假身,“若愚先生聽說大公子來到睢陽,可是很期待和你再度重逢呢。”
若愚,是袁哲的字。
若非對袁哲熟知,一般人自然不知袁哲字若愚。
眼看那假身遲疑一瞬,錢起頓時瞇起雙眼。恰在此時,白澤突然說道:“袁先生竟然在睢陽?”
此話一出,錢起忽然看向白澤,面色深沉。
白澤面色如常,說道:“說起來,我與袁先生也有好多年沒有再見了。”
“這位公子,竟然也認識若愚先生嗎?”錢起問道。
當此時,錢起和那披甲劍客的目光都集結在白澤身上。那假身見狀,突然暴起,案上長劍出鞘,揮出一道迅猛劍氣,直劈那緋服官員的面門!
白澤沒想到他會突然動手,吃了一驚。
錢起身后的披甲劍客反應奇快,剎那間已經拔劍,將那道直奔錢起面門的迅猛劍氣斬成碎片!
雅間之中,順勢刮起一陣劍風,錢起身旁的刺繡屏風當場爆碎,連帶身前的案桌也裂成三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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