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經幡有何妙用?”白澤問道。
鳩摩禪師解釋道:“這些經幡上,都是由三教名宿所寫的經文。儒家用墨,道家用朱砂,佛門用金泥。”
白澤說道:“當符箓來用?”
云海仙門不重此道,謝玄和陶弘景也未曾專門傳授這方面的知識,是以白澤對符箓一道并不十分清楚。
“你這么說其實也可以。”扶搖子說道,“三教經文皆是大道顯化,對付那些黃泉鬼物,再合適不過。”
白澤詫異道:“莫非那些黃泉鬼物也有向道之心,會蜂擁而起,過來讀經幡?”
“哈哈哈。”鳩摩禪師禪師笑道:“阿彌陀佛。青陽子,在我佛門,有這么一個禪語。‘不是風動,不是幡動,仁者心動。’那黃泉鬼物怎能讀三教經文?所以我等布下這經幡大陣,風一吹,幡動,就相當于念經一次。”
白澤恍然大悟,贊嘆道:“三教經典,必是能敕鬼無數。”
“而且鬼門關一開,陰風陣陣,經幡大陣都不需催動,自然開啟。”扶搖子說道,“畢竟,陰風也是風嘛。”
“原來如此。”白澤了然于心。
風凰更是大為震撼。
世間萬族,論起聰明才智也好,論起狡黠多變也罷,誰還能玩得過他們人族?
“請吧。”扶搖子說道,“正主既然來了,那就麻煩青陽子你親自動手,寫一寫經幡吧。貧道與禪師可是已經寫了不少。”
“好。”白澤應聲。
如此手段,的確精妙絕倫。
一行人來到道門一方,互相打過招呼,一名道長掌幡,一名道長伺候朱砂液,一名道長遞上法筆,都十分期待白澤能在他們面前露一手。
白澤也是不負眾望,略一沉吟,揮筆寫下《太上老君說常清靜經》,“老君曰: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
眾人眼見白澤下筆如有神,紛紛湊上前去觀摩。結果這一看不要緊,那三名道長只覺天都要塌了。
無量天尊。
世人都說云海仙門青陽子有天人之相,觀其樣貌,的確是豐神玉朗,俊逸非凡,飄飄乎如遺世獨立!
可這字……
也勉強能看吧?
在場眾人,除了風凰,哪一個拎出去不是書法大家?
唯獨那青陽真君,當真是“筆落驚風雨,龍蛇皆不及”。
白澤渾然不知三人心中,他的光輝形象驟然崩塌,聚精凝神,書寫經文。
一張經幡順利寫完,那劍客這才收筆,說道:“這寫經一事想來容易,做起來又是一回事。一氣呵成,不能錯字漏字,實屬不易。”
說罷,白澤便要另起一張經幡,續寫下文。
扶搖子贊道:“青陽子,你寫的這篇經文倒是妙極。劍意亨通,有如江開大荒,碧落星沉。待明日陰風一吹,怕不是要萬劍齊發?”
此話一出,三位道長眼底復又燃起精光。
“妙極,妙極!若不當字來看,當真是如銀河掛地,星垂平野,劍意波瀾壯闊啊!”
“哈哈哈,何道長不必取笑。”白澤笑道,“我的字我還是很清楚的。行楷兩不成,比之狂草,只有狂。哈哈哈。”
白澤筆耕不止,將清靜經書寫完畢,已是晦日降臨。
值此時刻,那血湖之上,陡然間掀起波瀾!
天地間陰陽交感,兩界壁壘在這禁絕之地變得極為脆弱!
所有人的臉色都凝重起來。
當年白澤被蜃樓的“幻影世界”顛倒虛實,誤入鬼門關,差點被陰司拘魂使黑白無常索命,可是在那黃泉路上見識過地府的陰森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