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問題有些沒頭沒腦,問得周向陽一愣。
“我24。”
周向陽報了個虛假的歲數。
他其實22,跟陸艦一年,高中停課后在城里晃悠兩年,最先去了部隊兵團,覺得太苦,今年又換到生產隊插隊。
這個歲數阿香挺滿意,她也不愿意再找比自個小的對象。
她又問:“你跟你爸媽提過我?”
“對啊,我說我到生產隊第一天就看上你了,那會我們坐著拖拉機過來,你在河灘洗衣服。”
正是春風拂柳的季節,阿香明媚的笑顏就注入了周向陽的心。
“后來我發現這個叫阿香的姑娘,她不僅僅長得漂亮,她勤勞,她善良,她溫柔,她…”
周向陽組合著他腦子里所有的詞匯,想到了一個最能代表阿香的字眼:“她很美好。”
周向陽想跟阿香玩玩是事實,這些夸她的話也是事實。
阿香倒不是小姑娘,這些話她也只是聽聽。
能不能過日子,定不能靠一張嘴去說。
“那你知道我們鄉下人,處對象是要奔著結婚去的嘛。”
阿香每個問題都有目的性,絲毫沒有小女子處對象時的扭捏跟羞澀,這讓周向陽有些挫敗,但同時又激起了內心的征服欲。
“我們城里人處對象也是奔著結婚去的啊,那我聽你這意思,你是愿意嫁給我了?”
周向陽激動地去拽著阿香的手:“阿香,你可不許反悔。”
阿香本來昨晚就已經下定了決心,來找周向陽時也已經做足準備,真到談起關鍵問題,阿香還是有些想打退堂鼓。
她不自在地把手抽回來:“你,你先考慮考慮吧,我回去了。”
早上阿香上工的時候,吳玉蘭就來找她:“阿香,我聽你萬斤叔說你跟那周知青年前要把婚事給辦妥當,是有這事嗎?”
雖然吳玉蘭也想著阿香該有個好去處,可真等她要談婚論嫁自然也是不舍。
阿香也沒想到這事能發酵這么迅速,她也只能趕鴨子上架點頭。
吳玉蘭嘆著氣:“三海耽誤你這么些年,你也該嫁人的了。”
天黑的時候陸艦從醫院回來,進到院子就聽吳玉蘭跟兩個嫂子在議論阿香要嫁給周向陽這事。
“我聽劉萬斤那大嘴說要認周知青當干兒子,以后咱家阿香嫁過去,就是他干兒媳婦。”
“這大嘴叔可真會打算盤,丁家兄妹倆,一個他占著當女婿,一個他占著當兒媳婦,爹知道還不得氣死。”
陸老槐跟劉萬斤從在丁家當長工時就開始攀比,之前比誰會干活,現在就比誰對老東家的孩子好。
原本劉萬斤占一個女婿,陸老槐占一個兒媳婦,倆扯平。
現在陸艦跟阿香離婚,劉萬斤兩個都要,那自然是劉萬斤贏。
陸老槐后腳進家門也是氣呼呼地罵,先是罵劉萬斤一頓,最后又罵到陸艦身上。
“都怪這三海,他要不跟阿香離,那劉大嘴他也占不到這便宜。”
吳玉蘭趕緊勸著他:“你可閉嘴吧,你自己欠的恩情憑什么拿孩子們去貼,再說阿香自個也說跟咱家三海過不到一起。”
二嫂劉芬主意多,她提議道:“要我看還是給阿香籌辦點嫁妝,這些年是咱家欠她的,就讓她風風光光嫁給那周知青。”
吳玉蘭覺得能行:“老二家說的對,就這么辦,也不是非得把阿香娶進門才是報恩,咱把她當親閨女不也挺好,正好我跟你爹都沒閨女。”
陸艦躺在屋子里,聽他們有板有眼商量著阿香出嫁的事就心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