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野豬群泛濫的時候好幾家的墳頭被豬拱,于是在墳場附近也挖了幾個大陷阱。
阿香往墳場的方向走,下了個小斜坡,還沒走近就聽見陸艦喊她。
“丁遙香是不是你。”
丁遙香湊在陷阱邊緣往下看,陸艦就坐在坑底,白色的襯衣都是泥,土頭土臉很狼狽。
“你沒事吧。”
“快拉我上去。”
阿香看他仰頭望著自己,臟兮兮的樣子像只小土狗,鮮少看見這樣的陸艦。
她忍不住笑了一聲。
“你還有臉笑,我要不是來找你,我會掉進這來嘛。”
阿香心想著,這是山里頭,可不是大馬路,你讀書讀傻了,山上找人哪有這么容易。
倒是看他可憐也就不說了。
她往前走一些,扒了根藤條,用嘴咬斷,扯了五六根纏成一股線,試一試韌勁,又走到陷阱邊緣。
“我把藤條扔給你,你拽著往上爬,你等我喊開始再拽。”
阿香把一頭扔陷阱里,另一頭打算綁樹干上,結果那一頭剛往下扔,她就連人帶藤條被陸艦拽進陷阱里去。
陸艦伸手把她接著,兩人一起往后倒去。
阿香掙扎著起來就罵人:“你是不是摔傻了你,不是讓你等我口令再拽藤條。”
陸艦沒傻,他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把阿香拽下來,在這陷阱里她躲不開自己,這樣他才能把自己的話說完。
阿香罵完發現陸艦不說話,就是盯著她看,她后知后覺才發現陸艦的雙手還扶著她的腰肢。
她趕忙推開陸艦坐到一側去:“這下好了,誰都別想著出去了。”
“你轉過來,我有事跟你說。”
阿香在氣頭上,不搭理他。
陸艦摸了根樹枝,戳了戳阿香的小腦瓜:“丁遙香…”
阿香氣的把棍子搶過來,折成三五節。
“好了,你別氣了,我腳現在還有點疼,等我緩緩就爬上去把你救出去。”
阿香猛然想起來陸艦之前出車禍才康復沒多久,擔心他舊傷復發,急忙轉過身去。
“哪受傷了,是不是之前的傷口復發了,誰讓你亂往這山上跑的啊!”
陸艦看她又氣又急,但眼里都是對他的擔心,他心里就甜滋滋的。
“丁遙香,我受傷的日子,謝謝你照顧我。”
他突然溫柔起來的語氣讓阿香很不自在,她低著頭也不敢看陸艦。
“我問你哪受傷了。”
陸艦不答,就顧著自說自話:“上次帶你去看電影,單純只是為了感謝你,我并沒有其他想法。
地主黃世仁是黃世仁,丁遙香是丁遙香,我從沒有覺得丁遙香是壞人。”
阿香的手無措地捏著土塊,陷阱就這么大,她沒處躲,只能直接面對陸艦。
他的每一個字眼都在阿香心房跳動一下,然后激起萬層漣漪,亂成一團糟。
“因為一場電影讓你有不好的感受,我給你道歉,陸艦對不起丁遙香。”
阿香還是不說話。
不知道說什么。
說沒關系,還是質問陸艦如果不是他之前對自己那般冷漠厭棄的態度,她也不至于因為一場電影而胡思亂想。
“我承認我以前對你是有些偏見,但那都是不了解造成的自我判斷錯誤,我向你道歉。”
陸艦一字一句誠懇的道歉到底還是讓阿香心軟了下去,她自始至終就沒舍得去怨去仇陸艦。
“就這點事你煩不著跑這來找我說,害得我還得回頭找你,現在好了。”
“這對丁遙香來說可不是小事,是一刻都不能耽誤的大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