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明等著裝好車子,清點完人數就準備冒雨回生產隊去,陸艦卻拽住了他。
“大明哥,不能回去?”
劉大明很不解:“不能回去,你剛剛不是讓我們快點撤離嗎?”
“剛剛是剛剛,現在是現在,剛剛走是暴雨還沒來,現在走是下了近一個小時的暴雨,你再看我們回生產隊的路,是不是兩座山夾縫的一條溝?”
劉大明揩一把砸在臉上的水,有些不耐煩:“三海,你想說什么,直接說,我們腦子笨,你不說明白,我們不懂。”
陸艦只得湊到他的耳邊去喊。
“下這么長時間的暴雨勢必會引起山洪,而我們回去的這條道其實就是山洪長年累月沖刷出來的。
我們現在回去太危險了,山洪如果灌下來,我們這么多人,還有牛車跟稻谷,肯定一個都跑不掉。
而且就算不引發山洪,前邊我們路過那條小河水位肯定已經積得老高,我們人疲牛乏的,沒走到河中央就被沖走了。”
劉大明一聽牛跟到稻谷都得遭殃,那可不敢冒險。
“那可不行,牛跟稻谷那都是組織重要財產,你說現在該怎么辦,我都聽你的。”
“先找個稍微平緩點的高處,把雨布拉起來先熬到雨停再派人去查看路況。”
劉大明想到后面山坡有個石塊凸出來的地方,平時生產隊的人過來干農活下雨時都在那里躲雨。
“這山后面有處地方可以避雨。”
“行,那暫時先到那避一陣,現在刮風下雨視線很差,一切等雨停再打算。”
劉大明叫上幾個有力氣的男社員趕著牛在前面走,其余人在后面協助把牛車推到半山腰避雨點去。
大家伙勁往一處使,等到抵達避雨點時一個個累得已經說不上話來。
陸艦喘著氣還在發動大家伙:“動起來,生火燒水!”
大家渾身濕透,又累又餓,如果坐著不動很容易失溫致死。
劉開河癱躺在一處石塊上,累得直喘氣。
“陸大醫生,大家伙都要累死了,哪像你啊,全程動動嘴磨洋工,現在還有力氣在那叫喚。”
劉開河早對陸艦有怨言了許久。
最開始他的盤算得很好,阿香是地主家的閨女,正經人家肯定沒人敢娶,最后肯定落到他這種沒爹沒媽的人頭上。
結果呢,他美夢才剛剛開始做,陸艦就把阿香娶回家去了。
后來不得已,劉開河就娶了個跛腳的媳婦,到現在還恨著陸艦。
平時他也沒見著陸艦的機會,這次臨時被安排過來割稻谷,還跟陸艦湊在一組,自然是想著要陰陽他一番。
劉開河這話音剛落,都沒來得及痛快呢,阿香扭頭就罵他。
“劉耗子,你說誰只動動嘴磨洋工呢,你那耗子眼光看女子腚了吧,瞎了眼的玩意。”
劉開河是料不到護著陸艦的竟然是阿香,一時都找不到詞回嘴。
人群中有人打趣道:“阿香這是護夫心切啊。”
眼看著大家還有力氣吵鬧,劉大明喊一聲。
“行了行了,都留著點力氣,還有,三海參加生產隊勞動是全義務,不記工分,咱們生產隊的任何人,都沒有一個有資格說他。
特別是你劉開河,要說磨洋工,誰磨得過你啊?!”
劉開河被訓的摸摸鼻尖不敢吭聲。
而被詆毀的陸艦則滿面笑意地湊過去幫阿香生火。
阿香都半個月沒搭理他了,今天這么氣呼呼替他出頭,他當然是高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