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丁遙香陰魂不散,她要是死了多好!”
“死了”兩個字快速閃現在胡麗麗腦子里。
胡麗麗此刻陰暗的心理產生了些扭曲的想法。
對啊,丁遙香死了,不就是一了百了嘛。
自己就算得不到陸艦,也總比看著他被個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的村姑搶走強。
而且現在正是疫情高發,突然死個人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伙房那頭,阿香切好備菜就搟面,陸艦坐在灶臺那幫她燒火。
聽著他嗆得直咳嗽,回頭看路口直冒煙,明顯爐膛火滅了。
阿香只能走過來:“你讓開,笨手笨腳,燒個火也不會。”
把陸艦擠開,她把爐膛的柴火扒拉出來:“你塞這么多怎么燒呢,吃飯都得一口口吃。”
看陸艦不吱聲,回頭看他在笑。
“嫌棄你你還傻樂。”
“多嫌棄點好,把我之前嫌棄你的嫌棄回來,這樣咱倆就扯平了。”
陸艦的話讓阿香突然就釋懷了。
以前陸艦看著沒文化,就像她現在看陸艦燒火一樣吧。
在自己的角度去看,明明是很簡單的事,別人卻做的一塌糊涂,那確實是挺讓人生氣。
“丁遙香,以后你教我生火做飯,我教你讀書識字怎么樣?”
阿香忙著拿火筒往爐膛吹氣,顧不上搭理他。
陸艦突然又想到阿香因為讀書這事跟他生氣,趕緊改口。
“你要不想讀書識字也沒關系,那你教我生火做飯就行。”
生性涼薄的陸艦在此刻把所有的耐心跟溫柔都給了阿香。
就差捧著哄著了。
結果阿香沒在聽,阿香的注意力都在爐膛的火苗里,她把柴火架上,看著火勢起來才回過頭。
“你剛剛說什么?”
陸艦一下子碎了:“算了,再說吧。”
他不說阿香也不聽:“別再一個勁添柴了,離灶臺遠點。”
陸艦不敢惹她,往后挪了挪。
阿香生氣起來真的有姐姐的威嚴跟壓迫感。
沒陸艦添亂果然就順暢了。
面條下鍋后,另一口鍋炒上雞蛋青椒鹵子。
一大勺的鹵子蓋到白花花的面條里去,陸艦看著真有點饞。
“趕緊吃吧,我剛剛跟兩位師傅吃過了,吃完你忙去。”
阿香起身又拿了從家里帶來的辣醬遞過去:“不夠味加這個。”
陸艦忙著吃都騰不開嘴。
是餓了,也是真的香,真的好吃。
他們這一帶人很少吃面條,偶爾吃到正宗勁道的面條是真的滿足。
“你怎么會做面條啊?”
“我嫂子教的,她媽是西北那的人,當初我爹去西北買羊苗是救回來的,后來成了老萬叔的媳婦。”
說到這陸艦就有些印象了。
因為劉萬斤是生產隊出了名的疼媳婦,媳婦嫁來后口味不合,基本是媳婦吃啥他吃啥。
“可惜蓮嬸命不好,嫂子沒嫁人她就走了。”
阿香說到這扭過頭去看陸艦:“人的生命好脆弱,我也是這幾天才深刻地察覺到你們醫護人員的偉大。”
她站起來又給陸艦打了一碗鍋里剩下的鯽魚湯。
“你啊,吃飽了就回到崗位好好工作,把重癥區的所有人都治好,他們的家人都在等著呢。”
陸艦也感受到了阿香來這后的變化,他其實也變了不少。
他其實何嘗不是,剛到疫區來看到每天都有離世的人,那時候才意識到以前跟阿香斗嘴的日子有多珍貴。
幸運的是,他要珍惜的人就在眼前。
“吃人嘴軟,放心吧吃了你這碗面我以后都聽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