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萍已經到跟前把劉萬斤往后拽:“老槐叔他喝醉了,你別跟他計較。”
“我沒醉!”
劉萬斤大手一揚險些把劉大萍推倒,丁有文慌忙起來扶著。
“爸,我先扶你回去休息,有事我們再說。”
“我不回,你是我女婿我今后就住你這,我要看你把阿香嫁出去,我就吊死在你家門口!”
劉萬斤罵罵咧咧,轉頭在院子的稻稈那一趟賴著不走了。
陸老槐也是一肚子氣,兩人從十五歲認識,打過吵過。
劉萬斤的脾性他最了解,沒惡意,但小家子氣,像個娘們。
你讓他他就蹬鼻子上臉。
平時自己可不讓他,但這會關系到孩子的終身大事陸老槐也只能忍著氣。
“老劉,我承認我剛剛嘴賤,我就先回了,等你酒醒我再登門給你道歉。”
丁有文跟劉大萍送著陸老槐到門口。
“叔,你別跟我爸計較,他性子上來就是蠻不講理。”
“我跟他認識的時間比你們誰都長,我了解他不會跟他計較,行了你們回吧。”
走的時候又交代一句:“這事你們別跟玉蘭嬸說。”
吳玉蘭是跟著他一起來,吃好飯不想等他喝酒就先回去了。
沒想到她前腳走,后腳就出事。
若是知道他喝酒誤事,這輩子更不會讓他碰酒。
送走陸老槐,丁有文跟劉大萍相互一視,只能無奈地笑著。
這個時候劉大萍就很慶幸自己嫁的人是丁有文。
“你都快趕上我爹親兒子了,他惹這么多事,都你給他兜著。”
不僅僅是跟陸老槐吵嘴,平時劉萬斤在生產隊也偶爾跟人起摩擦,大都是丁有文去擺平。
丁有文脾氣好,講理,不跟人面紅耳赤罵粗話,有條有理跟你說,任誰都跟他紅不起臉來。
換做別個男人攤著這么個丈人,早把媳婦罵爛了臉。
“是爸把我當兒子,行了你也別惱了,回去歇著吧,我來收拾。”
下午兩點,劉大萍跟丁有文就上工去,也沒搭理劉萬斤。
劉萬斤在稻稈那瞇一會,酒是醒了些,但是氣還堵著。
這人啊,只要鬧矛盾,之前種種過節就會冒出頭來。
想到兩人給丁家干活時,因為小事兩人打架,陸老槐把他摁在牛屎堆里。
他當年結婚睡的屋子還是撿陸老槐的住。
當時陸老槐已經生倆兒子,東家覺得他原來的屋子擠了些,就給他安排其他的屋子。
自個剛結婚,就住陸老槐原來的房子。
這事劉萬斤以前也覺得沒什么,因為東家婚前也找人把屋子里外都給他翻修一遍。
找的木匠打的新家具,里里外外都是新東西。
直到去年他在集上遇到個老瞎子,老瞎子說他坐的別人窩所以沒兒子。
意思就是那窩的兒子運全被陸老槐占去,他只落下個閨女。
仔細一琢磨可不就是這回事。
陸老懷連生仨兒子,他就一閨女,而且一直都沒再有動靜,直到后來大萍媽病逝。
就是因為這事,他上回才鬧著認周向陽當干兒子,結果不料那人也不是個東西。
本來這口氣就憋著,他陸老槐還說那風涼話。
“你是看我劉萬斤好欺負,欺負我一輩子!”
這時他聽著院子外頭有動靜,撩起眼皮看見陸艦跟阿香才從外面回來。
他立刻就站了起來:“你站住,這什么地方,你就進來。”
被指著的陸艦有些糊涂:“萬斤叔…”
“你別喊,我不是你叔。”
說話間上前一把拉著阿香到一側:“你回去,你們倆的事黃了,要怪怪陸老槐那王八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