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賭氣,聲音幾乎吼出來的。
“那人還在。”
“誰?那個劊子手?”
我心臟漏跳一拍,趕緊看向太守府方向,那里漆黑一片。
“嗯。”
白琉風深呼吸一口氣,面色凝重。
估計他修為高,能感覺到一些我們尋常人感覺不到的氣息,可我能怎么辦,再不去,到了十二點秦褐的鬼魂就要回煞了。
“如若你真要去,過半個時辰再去。”
說完,白琉風飛身而起,剎那間消失在夜色中。
我看清楚了,是往太守府方向,他打算用自己引開那人么?
有種說不出的感動,我趕緊跟上,只能在心頭一遍遍祈禱他千萬別和那人打起來。
在太守府圍墻外等了十多分鐘,我心急如焚,根本沒聽到里面有打斗的動靜,恐怕白琉風已經把那人引開了,萬一那人知道這是調虎離山怎么辦?
不管了,我趕緊翻墻進去。
太守府內還殘存著濃郁的血腥味,沒有一絲星火,到處院子都黑乎乎的,陰風陣陣吹得樹枝搖曳,像鬼影般讓人心驚膽寒。
別緊張,呼——
我深呼吸一口,強迫自己鎮定,尋著陰氣最濃的地方去,竟然是后院井邊。
忍不住心頭咯噔一聲,地發陰氣,積聚成井,井本來就是陰邪之物,必須要用井蓋蓋上,這井竟然大開著,要是秦褐死在井邊,血滲透到井里去……
不得了,我有點想打退堂鼓了。
就在這時候,井里突然噗噗冒了幾個水泡,一股強大的陰氣從井底竄起,周圍的空氣陰冷不少,呈詭異之勢包裹著我全身,然后又散開,很不穩定。
再不招魂秦褐就要回煞,要是他鬼魂回了血月宮就再也問不了他了。
反正有桃木劍在身上,又有一身童子血,我咬咬牙立即蹲在地上打開包袱。
拿出香爐放地上,點了香拿在手上原地轉圈朝著各方都拜了拜,然后把香插在香爐中,燭火點燃插在香爐前地上。
再畫出聚魂符貼在香爐之上,隨后抓了把黑米在手上,一手拿著招魂幡和紙錢走到進口邊。
我感覺自己好緊張,胸口像壓著塊大石頭,心卻狂跳著,仿佛要從我喉嚨口跳出來,腦袋也是昏昏沉沉,狠狠甩了甩腦袋才集中精神。
“天渺渺,地冥冥,散者成氣,聚者成靈,一條陰路通陽門!”念到此處,我立即背對著井灑了小把黑米,然后搖了搖招魂幡繼續念道:“二有使者來招魂,太上老君發旨到壇前,謹請秦褐三魂七魄應乾坤!”
念完,我又向身后灑了把小米鋪路,搖著招魂幡向空中拋出紙錢。
霎時,太守府內陰氣狂涌,樹葉沙沙作響,我仿佛聽到一陣陣惡鬼厲嚎,全是府上的人慘死的聲音,從我耳邊一一掠過。
今天不止是秦褐的頭七,也是他們的頭七。
如此重復這些動作,一直從井口走到香爐前,明顯感覺身后空氣驟然變冷,仿佛有雙嗜血的眼睛盯著我后腦勺,頓時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艱難的咽下口唾沫,緩緩轉過身,一團狂躁的鬼氣浮在我眼前,差點沒把我嚇出心臟病。
想也沒想就大喝,“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下一秒,鬼氣慢慢匯聚人型,先是身體,最后是腦袋,從看到蓑衣那一刻,我心頭大石終于落下,還好沒招錯魂。
秦褐渾身都是血,脖頸上有道很深的口子,還源源不斷往外滲著黑血,傷口漆黑,已經開始潰爛。
仿佛期待許久,秦褐不可置信般攤開雙手,除了有些渙散,他那雙手和活人沒什么區別。
“小子,你到底是誰?”
那聲音就像從喉間擠出來的,十分刺耳,說完,用他那雙血紅的眼睛盯著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