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畢彥君痛苦的大喊了一聲。
“彥君,你……你有知覺了?”張予揚驚呼道。
“有……痛。”畢彥君額上見汗,咬牙道。
林紹文右手一伸,彈了一下銀針。
一時間,十三根銀針同時晃動了起來。
“啊。”
畢彥君痛苦的咬住了枕頭。
“彥君。”
楊婉君大喊一聲,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林紹文咬牙再彈了一下,銀針再次晃動。
畢彥君這次什么都喊不出來,整個人痛暈了過去。
“紹文。”
秦鐘擔憂的喊了一聲。
畢彥君的身份特殊,他不想讓弟子冒這種險。
林紹文沉著臉,沒有再說話。
只是掏出了一枚銀針,對著朝著畢彥君身上的十三根針撥弄過去。
“啊。”
原本昏死的畢彥君又醒了過來,可隨即又再次昏死過去。
反反復復,看得所有人都頭皮發麻。
楊婉君淚流滿面,但并沒有出聲制止林紹文。
半個小時以后。
林紹文頹然的坐在了凳子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畢彥君的汗珠把病床都印出了人形。
“小林,怎么樣了?”張予揚聲音有些顫抖。
林紹文沒有說話,看了一眼畢彥君。
畢彥君渾身發紅,猶如被火燒過一樣。
但他咬著牙,慢慢的坐了起來。
“嘶。”
秦鐘和張予揚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什么神仙手段?
“您的中風好了,但得了嚴重的心臟病,以后受不得勞累和刺激,如果不按時服藥……您會很危險的。”林紹文紅了眼眶。
他這話說得很委婉,不是危險,是隨時可能心臟病爆發身亡。
《天回醫簡》說得很清楚:萬事萬物,一啄一飲,皆有緣法。
逆天而行,不得善終。
《閻羅十三針》不算逆天而行,但凡事總要付出代價。
“沒關系。”畢彥君伸手拍了拍林紹文的肩膀,“我已經打了辭職報告,而且你畢大哥也馬上到京,接我們去南方休養,只是……以后我們怕是好長時間都不會再見面了。”
說著說著,眼神突然黯淡了起來。
這一退,是遠離了京城這個圈子。
“沒事的,部長。”顧言兵握著他的手道,“以后小林我幫您看著他,不要緊的。”
“你自己都自身難保,還怎么看著他?”畢彥君自嘲的笑了笑,“你還是跟我去南方吧,不然你的日子會很難過。”
顧言兵陷入了沉默。
他身為部長秘書,如果有部長正常退休,他的仕途自然會被安排好。現在畢彥君這么一病,光是部長的人選就已經夠讓人頭疼的了,他這個秘書又討得到什么好處?
與其在京城惹人嫌,去南方是最好的選擇。
清早。
軋鋼廠。
林紹文心不在焉的坐在了醫務室內,看著面前的醫書發呆。
他現在已經不算是半路出家的醫生了,但醫術越是高明,卻越是對醫道充滿了敬畏。無論是古人還是今人,只要是醫者,都想著能逆天改命,活死人肉白骨。
可《青囊書》也好,《天回醫簡》也罷,都說的非常明白。
世界并沒有治療不好的病癥,但什么事都有風險,都得付出代價……比如畢彥君這次,如果失敗了,估計熬不過三年,縱使現在成功了,下半輩子幾乎都得服藥,也算不得勝利。
“哎。”
林紹文意興闌珊的嘆了口氣。
咚咚咚!
醫務室的大門被人敲響了,敲門人非常有禮貌。
“進來。”
林紹文喊了一聲后,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
為首的那個看起來三十五六的樣子,皮膚黝黑,走路龍行虎步,一看就是當兵的。另外一個年紀要小一點,但也有三十出頭,白皙斯文,臉上還戴了一副眼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