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軋鋼廠。
林紹文剛坐下,張予揚和秦鐘就來了,身后還偷偷摸摸的跟著一個趙青山。
“唔,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張予揚沒好氣道,“你小子心還真是狠,一揮手,就把學生全部送去川里了。”
也不怪他有怨氣,入川的可有他的女兒女婿啊。
“我倒是想自己去。”林紹文苦笑道。
“你別想。”秦鐘惡狠狠的說道,“你去川里無非就是提高了川里的醫療水平,你留在京城……全國的醫療水平都顯著提高了。”
說完還狠狠的瞪了張予揚一眼。
張予揚訕笑一聲,沒有說話。
“紹文……”
趙青山紅著老臉喊了一聲。
他總感覺現在自己像個要債的。
“我最近研究出了一個配方,治療瘧疾的……”
“什么?”
張予揚和秦鐘立刻把趙青山扒拉到了一旁,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也不怪兩人這么激動,瘧疾在這個時代的危害,可不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人可以理解的。
前些年就爆發過一次大規模傳染瘧疾,死了幾十萬人。
如果真研究出了特效藥,那可真是功德無量。
“張院長,這藥是我……”
“滾。”
張予揚和秦鐘同時對趙青山丟出了一個字。
趙青山立刻縮著頭,蹲在了角落里。
“你這藥是特效藥?治療效果怎么樣?”張予揚語氣急迫。
“可以完全治愈。”
林紹文輕描淡寫的說完以后,發現兩個老頭居然老淚縱橫。
“紹文,你了不起,了不起啊。”白發蒼蒼的秦鐘緊緊的握著他的手,顫聲道,“我就知道你行的,你一定行的……”
張予揚默默的擦著眼淚,沒有開口。
“他怎么了?”林紹文小聲道。
“你張老師的父母,就死于瘧疾……”秦鐘唏噓道。
“唔。”
林紹文的眼神也哀傷了起來。
“趙小子。”張予揚抹著眼淚道,“我給你幾種特效藥配方,至于瘧疾的藥……”
“別啊。”趙青山急忙道,“張院長,咱們可說好的,紹文這次的藥房給我們生產。”
“你不懂。”張予揚搖頭道,“瘧疾的藥物事關重大,要經過長期的臨床實驗……你有這種條件嗎?”
“你……”
趙青山怒了。
這老小子耍他呢。
任何新藥物,都要經過臨床實驗,這是硬性條件。
而他的藥廠,只是一個生產廠,根本不具有這種臨床實驗的條件。
兩人哄著他,讓他去求林紹文要藥方,這不是耍他是什么?
“你要就要,不要就算了。”張予揚冷笑道。
“算你狠。”
趙青山丟下一句話后,揚長而去。
“小子,和我玩,還嫩著呢。”張予揚不屑道。
秦鐘悄悄的他豎起了大拇指。
要么怎么說人家是協和的院長呢,這腦袋就是好使。
林紹文把青蒿素的提取方法和配方寫下以后,兩人二話不說,朝著協和飛奔而去。
早一天制造出藥物,華夏大地就可以少死幾個人。
“下面播放一則通知:魯有鐵同志在廠期間,濫用權力,瀆職,玩忽職守……現解除其副廠長職務,另做安排。”
于海棠略有些低沉的聲音響徹了整個軋鋼廠。
林紹文猛然一驚,隨即跑向了廠長辦公室。
等他趕到的時候,辦公室內煙霧繚繞。
楊衛國神色復雜的坐在主位,而魯有鐵則坐在沙發上,低著頭沒有吭聲。
“小林來了?”
“廠長,什么情況?”林紹文皺眉道。
“你也聽到了。”楊衛國無奈道,“老魯家庭成分不好,現在的情況……你知道的。”
家庭成分。
在這個年代,相當于一個人的出身證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