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客議論聲越來越小。
似乎想給同伴留足懸念,又似乎怕這些隱秘被外人聽了去。
“你們說的都是陰魂最初戰力,現在可不一樣了,陰魂不知道吞噬了什么東西,發生了變異……”
“變異?”
“陰魂不過是強者死去留下的一抹殘魂,行動依靠本能,就算發生變異,難不成還能誕生靈智?”
同伴驚呼出聲,隨即發出質疑。
眾所周知,強如大帝死后留下的神臺也會隨著時間流逝,殘存神念也將淡化。
何況那些茍延殘喘的陰魂,從死亡那一刻起,便已經不是他了。
“哼,你還真說對了!”
食客不爽的拍了下桌子,朝左右瞧了瞧,見沒人關注他們這一桌,這才壓低聲音道。
“人死尚且有復生的方法,何況讓陰魂誕生靈智……”
“你們沒聽過,不代表沒有發生。”
“近些年異象頻發,強者隕落、天材地寶不斷現世,如今鬼婆河這等兇地的結界都破碎了,陰魂誕生靈智又有何大驚小怪的。”
“這倒也是……”
幾名同伴搖頭嘆息,雖抱有疑慮,但也不得不承認他的話確實是上界的現狀。
韓小龍望著窗外,微微蹙眉。
他是鬼婆河的親歷者,非常清楚河底陰魂的龐大數量,數以千萬計,或許更多。
若是全部陰靈都誕生靈智,又將是一場浩杰。
不過,這又與他何干?
天塌了,自然有高個子的人頂著。
他不相信鬼婆河的事,天朝沒有防范措施。
苦笑一聲,韓小龍也沒有了吃飯的心思,便起身離開。
出酒樓時與一群身著道袍,手持拂塵的老道擦身而過。
走出一段距離,韓小龍扭過頭,已經不見了那群老道的身影。
“是我眼花了嗎?”
韓小龍口中嘟囔了一句,也沒放在心上。
在附近找了家車馬行,租下一輛馬車。
接下來的路,他不準備與夢魘馬同行。
原因有二。
其一:靠近流云城,他不想太過招搖,引起不必要麻煩。
其二:夢魘馬傷勢雖為恢復,但體內能量時常翻涌,隱隱有突破的跡象。
所以,考慮再三,還是將它留在清風嶺更穩妥一些。
……
“公子,看您這身打扮,是前往稷下學宮赴考的學子吧?”
“哦,老伯為何如此篤定?”
“呵呵,不瞞公子,小老兒雖只是個車夫,但這雙眸子還算雪亮。”
前往流云城的官道上,車夫揮舞馬鞭,時不時抽打下想要偷懶的馬屁股。
讓馬匹始終保持著奔跑的狀態。
車夫倚靠著車沿,滿是皺紋的臉上掛著憨厚笑容。
笑呵呵的看著車廂內俊秀的青年。
“觀公子相貌堂堂,一身浩然正氣,唯有儒門弟子才有這般氣度。
這個月份又是稷下學宮招收學子的日子。
再加上公子遠道獨行,租賃的又是馬車,都說明公子輕武重文。
小老兒說的可對?”
說完,車夫用力揮動兩下馬鞭。
“啪啪”的抽打空氣聲,似乎宣泄著他明察秋毫帶來的喜悅。
韓小龍摸了摸鼻子,不置可否的微微點頭。
這老頭分析的頭頭是道,可惜……一點都沒對。
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只是想要低調入城才租的馬車,又該做何感想?
不過,老頭口中的稷下學宮倒是勾起了他一絲興趣。
稷下學宮聲名在外,乃是文人學子夢寐以求的圣地。
總部在天朝都城,其下每州府都建有分部。
其本質是教化天下。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打打殺殺,也不是所有人都具備修武天賦。
故而稷下學宮弟子遍布五湖四海。
論武力不及宗門,不及四衛。
論人數和情報能力,卻遠遠在他們之上。
無論是三教九流,還是巨商豪門,明里暗地都有稷下學宮的身影。
加入稷下學宮還有一個好處。
畢業后根據自己在學宮內的貢獻,皆可在天朝內任職。
小到隨行參記,大到翰林御史,只要貢獻足夠,一切皆有可能。
哪個學子沒有封侯拜相的夢想?
而稷下學宮就是一條一步登天的捷徑。
流云州的稷下學宮便建在流云城東,終日云霧繚繞,仙鶴遨游在云端。
偶有金光灑下,將云霧襯托得更加宏偉神圣。
若隱若現間能看到云霧中的三十三道白玉天梯。
上有神仙臺,以供仙師、道祖論道講經。
據說,凡登頂天梯的學宮弟子,都有一次悟道,白日飛升的機會。
然而……
這一切不過是幻象而已。
在學宮四周布有萬象幻陣,大帝境界以下的強者闖入都會深陷其中。
這同樣也是稷下學宮超然物外的底氣之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