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東話音剛落。
幾人再次沉默了。
周會計終于擠進場中央,算盤珠碰撞聲比爆竹還響:“鄉里喪葬費補貼兩百,陸東再貼三百。”他蘸唾沫翻著賬本,“不過獵場占的林地補償款......”
林地補償款不是一筆數目,按戶去分也不止五百塊錢。
劉家人突然像抽了筋的提線木偶。
羅虎彎腰撿斧頭的姿勢活似在撿繡花針,劉婷攙著嫂子往草垛后頭挪的碎步,讓人想起正月里踩高蹺的秧歌隊。
當日頭偏過老槐樹梢時,二十張大團結紙幣在棺材蓋上碼成扇形。
劉婷按手印比裁縫穿針還準,每個紅圈都恰到好處避開發霉的紙角。
陸東瞧著躲到碾盤后分錢的羅家兄弟,那幾張黢黑的臉都快笑出油來——這死裙比活人賺得多。
別看陸東才花了兩千,這其中九百還是公社出的面。
可實際上他的花費遠不止此。
獵場建設給的補償,就是一個文數字,1000一畝,八十畝地那就是八萬。
也還好有錢在身,問題不大。
處理完所有事情,已經五之后了。
這一場雪下得不大,但也斷斷續續落了三。
后續的雪停了一,嘩嘩的大雨又開始落。
今早上起來,大雨雖然停了,可空依舊陰霾。
陸東早送完妹妹去學校,發現啥也不好干,就查看起系統提供的那些動物的名錄來。
看的昏昏欲睡,正想著睡個回籠覺的時候,楊固卻是帶著楊光明來了。
“今上午就到了?”陸東有些意外,楊固往常回來差不多都是下午時分,吃晚飯的時候。
“昨晚就到了,不過回來的有些晚,就沒來找你。”楊固興致不高。
陸東見狀,又看向一樣不太開心的楊光明,意識到了可能發生的事情:“是不是紅參那邊出問題了?”
“啊,東哥你咋知道的?”
“切!你子臉上都寫了,是藥材公司那邊不收了,還是咋回事?”
陸東早就預料到販運紅參不是長久之計,對垂也豁達。
楊固則是嘆了口氣道:“藥材公司那邊倒是還收,就是紅參的收購價漲了不少,再加上咱給大家伙的工資,這一趟下來根本賺不了幾個錢了。”
陸東掏出煙,一人上了一根,點燃之后才看向楊光明問道:“現在紅參漲多少了?一倍?”
“東子你擱哪打聽的?現在就是t漲了一倍,收購價差不多就得95了。”
95一斤的收購價,其實也不是不能干。
利潤是縮水了好幾倍,可還有錢賺,而且還能給楊樹莊的村民提供便利,問題倒是不大。
陸東擺了擺手:“問題,繼續收著就行,不過大家伙的工資不能少,咱少賺點沒事,現在林場那邊都沒工作,這要是大家伙少了這份收入,可就真得喝西北風了。”
楊固和楊光明對于陸東的表現,有些錯愕。
本想著陸東的林地補償給了那么多,這里紅參販運又傳來噩耗,肯定會有些難受。
結果這人卻像是個沒事人一般。
“別用這眼神看著我,咱販運紅參本來就是想著帶莊子里的人一起賺錢,現在我們雖然賺不著什么錢了,可是大家工作還沒丟嘛。”
陸東完又看向楊光明道:“你別擔心,繼續收著就行,只要賺的錢夠給大家伙發工資,咱就可以先干著。”
“行!那東子我先回去了。”
楊光明離開后,楊固也是琢磨過味來。
咧開了嘴道:“還是東哥你想的明白,對了我這還有個好消息,白松縣那邊黃印也開起來了,而且生意比咱這里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