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固已經帶著幾名工人離開。
陳彥合這番話讓原本還在為學校問題即將得到改善而開心盧秋眼眸低垂。
當時現場的情況她也是目睹者。
雖然熊瞎子來襲,她也很害怕,可是當時得知那成年熊瞎子只是來尋找自己丟失的孩子后。
她就不再覺得恐懼。
陸東抿了抿嘴唇。
遠處新埋的土包上已經冒出了青青綠葉。
兩朵小小不知名黃色花朵迎風飄搖。
“是那兩頭熊瞎子。”
“嗯?”陳彥合原本微笑的表情,僵在了原地。
轉頭有些嚴肅道:“是村民殺死的?”
話音剛落,他又想到如果是村民殺死的那就不至于在這里埋了。
于是他又改口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陸東一五一十地講述了后來發生的事情。
陳彥合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在聽到歐陽保的名字后,整個人都氣得臉都漲紅了起來。
“翻了天了!真是翻了天!你們當時怎么沒把那家伙給打死呢!”
陸東是第一次見到陳彥合爆粗口,有些詫異,但還是不介意繼續往外捅些消息。
他一臉心有余悸道:“哪敢啊,能夠讓它們兩個落葉歸根就已經差點連累整個莊子的人了。”
“怎么回事?他打死了你們的熊,還敢倒打一耙?”
“陳老你不知道,那家伙大伯是林場的領導,好多鄉親都被拖欠了小半年的工資沒發,這我們怎么敢···”
陸東欲言又止,最終嘆了口氣。
陳彥合重重呼出口氣,微微點頭,然后說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便坐上了車。
望著揚長而去的吉普車。
盧秋有些膽怯地開口道:“東子,這位老先生什么身份啊?感覺好像是哪里的大領導。”
“我也不知道,之前賣野山參的時候認識的。”陸東沒有點明陳彥合的身份。
從剛才陳彥合的表情來看,這件事情他顯然是想去管,而且有能力去管的。
可是卻沒有和自己說,顯然是不想太過張揚。
至于那輛一直跟隨的吉普車和那名士兵,恐怕是沒有太好的辦法脫離。
畢竟有些人身居高位,自身的安全問題也是十分重要。
···
夕陽的余暉穿過百葉窗,在灰綠色墻漆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柵欄。
屋內布置得極為樸素,沒有過多華麗的裝飾,僅有的幾件家具擺放得錯落有致。
淡淡的木香,從角落里的木質書架和辦公桌椅上散發出來,縈繞在整個空間,為這個略顯清冷的傍晚增添了幾分溫暖與寧靜。
陳彥合半倚在柔軟的布藝沙發上,屈指彈了彈《人民日報》邊角的折痕,三接頭皮鞋的金屬掌跟叩在紅漆剝落的實木地板上,驚醒了蜷在暖氣片旁打盹的虎斑貓。
身旁的茶幾上,一杯熱茶正冒著裊裊熱氣,茶香與木香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獨特而宜人的氣息。
當第四片香灰跌落在黃銅煙缸時,門板傳來三輕兩重的叩擊聲。
\"進。\"陳彥合用報紙遮住茶幾下的軍綠色檔案袋。
門軸發出特有的滯澀聲響。
之前為陳彥合開車的那名男子抱著一個棕黃色的檔案袋走了進來。
“陳老,楊樹莊小學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按您的安排,學校的修繕工作會立即進行。”
“費用問題,平安縣這邊已經向上面提交了申請,我也已經在安排了。”
陳彥合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報紙放下后,繼續道:“馮權的事情調查得怎么樣了?”
“除了那壇子虎骨酒之外,再沒有其他發現,只不過虎骨酒的購買途徑他還是沒法提供,而且···”男子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根據我們的調查發現,之前還有另外一批人來了平安縣,帶走了一個和馮權關系不淺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