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東心急如焚,他又擴大了搜尋范圍,朝著周邊的樹林跑去。
濃稠的夜色像潑翻的墨汁,浸透了整片白樺林。
陸東手里的電筒忽明忽暗,光圈掃過樹根虬結的溝壑時,驚起幾只夜鸮撲棱棱地躥向天際。
他扒開一叢掛著露珠的刺玫果,腐殖土的氣味混著血腥味直沖鼻腔——那是臉頰被風干枝劃破的傷口在滲血。
\"小——白——!\"嘶啞的呼喊撞在五十年代伐木留下的樹樁上,彈回來時裹挾著詭異的回音。
他在樹林里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樹枝劃破了他的衣服,劃傷了他的臉頰。
每一處可能藏著動物的地方,他都要仔細查看一番,可除了偶爾驚起的夜鳥,什么都沒有發現。
陸東終于踉蹌著撞開自家院門。
烏罕正攥著半截樺樹皮站在檐下,煤油燈把她的影子抻得老長,在夯土墻上晃成個問號。
“小白和海東青丟了。”
\"陸東你的臉...\"烏罕的指尖在距他顴骨半寸處凝住。
“丟了?什么時候丟的?”
陸東無奈地嘆了口氣,滿臉疲憊:“就剛才我一出來,發現那只白色梅花鹿不見了,就開始找,結果沒找到,連帶著小白和海東青也不見來。”
烏罕的臉色有些難看,她皺起眉頭,看向院子里的追風。
“應該不是有人偷走了,就算是小白被套住,海東青也能幫上忙,而且追風不可能這么安靜。”
其實最開始陸東也懷疑是被人給偷了,可是連帶著海東青也不見,這件事情就很蹊蹺。
而且四周并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就好像小白是自己走了出去一般。
烏罕點了點頭:“也是,沒人有這么大的膽子趕來這里偷獵狗。”
隨即她又朝著陸東安慰道:“你別擔心說不定它們只是自己出去玩一會兒,等會兒就回來了。”
陸東深吸一口氣:“我還是不太放心,”
“我繼續去外面找找看,你在家里等著我怕它們回來,到時候家里沒人。”
烏罕還想說些什么,陸東已經再次踏入了夜色中。
烏罕在院子里等了很久,眼睛緊緊盯著門口,希望能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出現。
夜色越來越深,困意漸漸襲來,烏罕沒有去睡覺。
反而是在院子里燃起了篝火,一方面是為了照明,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小白和海東青能看到火光。
然而,一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也只有陸東憔悴的身影回來。
看著樣子烏罕就知道是無功而返,她知道陸東和小白以及海東青的感情。
沒去掃興地提問,而是趕緊從廚房里端來了放在鍋里保溫的白粥。
“吃點東西吧,找了一晚上肯定餓壞了。”
“我不餓,你吃吧。”陸東搖了搖頭,沉沉嘆了口氣。
烏罕一臉心疼,她能理解陸東的感受。
換做是勺子丟了她肯定也是這番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