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我家的事嗎?”陳茉突然問了一句。
水淼這次見面純粹是為了多年好友的見面敘敘舊,但是不想掀傷疤:“這個是我一直以來的想法。你這幾年怎么樣?”
熱騰騰的砂鍋餃子端上來了,水汽彌散了陳茉的眼鏡,叫人看不清她的眼神。
“就那樣吧,反正那件事之后我就是跟著外公外婆過了。淼淼,有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是不祥之人,爸媽都死了,關心我的姐姐自殺了,外公外婆前兩年也去世了。有時候想想當初如果是我死的話,后面的人就不會這么悲劇了。”
水淼不知道這幾年陳茉的經歷會這么坎坷,但她理解這種天地之間,長生寂寥,獨剩我一人的孤獨。
陳茉看著水淼悲戚的神色,笑了一聲:“好了,事情過去了,人要向前看的,我現在走出來了,我有自己的人生安排,以后我相信會過得很好的!”
“嗯,我相信你!干一杯。”水淼點點頭舉起飲料瓶,相互對碰一下。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水淼碰到吳大路,今天是他帶著她熟悉案卷整理。
就這個機會,水淼提出想知道當初陳建國一案的細節。
“怎么對這個案件還這么好奇,不過也是,這算是你經歷的第一個刑事案件,有什么疑惑就問吧。”吳大路知道水淼好奇,再說她現在也是內部人員了,有些東西能夠跟她說了。
“我想知道當初我推測的是不是對的。”
“嗯,大部分對,陳建國當初安眠藥迷暈王彩娟,直接將她悶死了,然后在廁所間鋪好塑料膜,在上面分尸攪碎,將王彩娟的人體組織沖到馬桶里,最后毀尸滅跡,燒了塑料膜,用漂白劑洗刷廁所……”
“骨頭是沒辦法攪碎的吧。”水淼以前想不到這層,但是學了相關知識之后自然知道一般的絞肉機根本絞不碎骨頭。
“嗯……”吳大路深深地看了水淼一眼:“你7月25號那天早上在電梯里碰上的他們的時候,背包里就是王彩娟的骨頭。”
水淼瞪大了眼睛,她終于知道當初她總有一點沒想明白的是什么了。那天她看到的陳建國和陳茉的背包就是和平常不一樣,以前他們的包都是扁平的,但是那天他們的包都是鼓鼓囊囊的!!
水淼不可置信地看向吳大路:“陳茉……那天晚上,陳茉是不是看到了,她是不是被脅迫……”
吳大路點點頭,“虎毒不食子啊,陳建國真的是個畜生啊,陳茉看到了陳建國分尸的過程,還被迫搬運尸骨。”他幽幽嘆了一口氣,水淼聽著他的話迷蒙地如同閻王殿傳來的嘶吼。
他說:“陳茉的背包里裝的正是王彩娟的頭顱。”
水淼此刻都覺得自己呼吸不暢,當初在電梯上看到的一切細節都無限放大,她感受到了陳茉的害怕,她在顫抖,如果當時她能去拉她一把就好了。
“后來,陳碩豐處理了王彩娟的頭顱,他們這對父子真真是喪盡天良!”
多年的疑點此刻都一清二楚了,水淼的內心是沉甸甸的,感覺呼吸都帶著無數的憋屈。
“水淼!”吳大路認真的看著她,“警察就是這樣的,我們會在這里見識到人世間最大的惡意,我們的職責就是恪守本心,手持青鋒三尺劍,斬盡生平不平事!”
水淼重重地點頭,若之前學的是書本的知識,她今天學的就是作為警察根本的一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