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在這種時候,特別還是自已同胞遇難的情況下,是沒辦法做到見死不救的。
現在這天氣惡劣,科考船上的逃不出去,外面的救援也進不來,誰也不知道這極端的天氣什么時候能停,要是風暴持續個兩三天,那這一船的人真的要凍成冰坨坨了。
“啪!”一聲清晰且沉悶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朵里,船頭右上方的一整塊海冰又碎成了一小塊,水淼進入海面的沖擊力推著科考船的船頭都偏了方向。
原本固若金湯的冰蓋,正沿著某種生物游動的軌跡龜裂,裂縫中隱約浮現出比船身更龐大的陰影。
“船在動嗎?”船上的人看到窗外的浮冰在往后退,但是他們的參照物是科考船本身,實在不知道是外面的碎冰在運動還是自已的船已經脫離了冰層的束縛。
“是刀疤把我們船四周的堅冰都給鑿穿了,我去船頭把方向,還有備用發動機,不過之前的情況,就算啟動了也無濟于事。但是現在不同了……如果能夠駛出這一片冰海,我們的危機就解除了。”
船長說完就起身去控制室,他們必須做點什么,配合刀疤,不然就靠它的話,解封的速度根本趕不上暴風雪冰封的速度。
“老常,我和你一起去。其他人就待在這里,守好樣本,還有,關注刀疤的情況,有消息立馬過來找我!”盧文海邊說邊邁著大步緊跟著船長出去了。
這樣不斷翻騰跳躍,以水淼這樣的體量來說,體能消耗是非常大的,現在這情況,水淼就算是想要補充下能量都沒辦法,海洋里這個時候靜悄悄的,大家都對自然敬畏得很,沒有哪個傻大膽還敢出來和大海搏擊,也就是她這個鐵頭娃。
后悔嗎?并不,當時沖動之下根本不會想七想八,就好像那些見義勇為的,要救人的那一刻難道還權衡利弊嗎,不都是抱著最樸素的想法,想著能把人救下就行嗎?
換成現在的水淼,她有這個能力,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這一船的人命喪于此。
船艙里的眾人,此時都趴在舷窗上看著外面的刀疤背對著他們拔地而起,從頭部,再到背部,最后尾巴,從他們的船上方越過去。
如果是以往,看到這樣的巨物,幾乎把自已的視線擋得嚴嚴實實的,這樣的存在總是會引起人類害怕和恐懼,但是現在,眾人控制不了生理反應雞皮疙瘩暴起的同時,沒有對于藍鯨的害怕,只有虔誠的尊敬,生死攸關之際,她就是他們的浮木,是希望。
等到從這一側的舷窗看不見刀疤了,眾人又趕緊換到另一側的舷窗,剛好看到刀疤下落,以自身的重量,狠狠地將船右后側的冰層砸裂了。
“抓牢了!!”船艙里的隊員提醒大家。
船尾傳來冰川崩塌般的悶響,整艘船突然向左傾斜,極大的沖擊直接將科考船尾部平移了幾米,抓著固定物的眾人幾乎整個人都與地面平移了,也有力氣太小,沒有抓牢的,直接被甩到地面、天花板或者四周。
那些藏著標本罐的冰柜門接二連三爆開,標本罐也從里面摔了出來,幾人見狀,紛紛松手,借勢撲向滾落的樣本罐,將它們牢牢護在懷里,以自已的身體作為沖撞緩沖,狠狠地撞到地上。
“就是現在!!”控制室的船長一直在等一個機會,而現在船體的偏移給了他偏航的機會!船長的聲音卻像繃緊的錨鏈,“把暖風管道接到燃料艙,我們賭三十秒。航向110!全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