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之前說的干這行的就沒有醫鬧了,這做的好壞,當事人也不可能坐起來跟你吵。不過水淼這點道德還是有的,做事情的時候從不糊弄人,哪怕是死人呢。項天歌開始還時不時過來看看,到后面就真的完全撒手不管了。
有時候一整天兩個人幾乎就沒有空的時候,甚至晚上半夜三更了都要過來。水淼為了能夠快點到,不得不斥巨資買了一輛小電驢。
已經連著兩個星期連軸轉了,今天吃午飯都推遲了一個小時了,餐廳里就她們兩個人了。
今天兩個人一起整理了因為車禍亡故的尸體,可想而知有多慘烈了。項天歌忙完的時候整個人都要不好了,吃飯自然沒有胃口了。
看看自已碗里動了一兩口的米飯,又抬頭看對面水淼連著干了兩碗,這是一點都沒受影響啊,這心理,她是真的佩服。
“像我們這行其實也是有旺季淡季的,就和醫院一樣,醫院什么時候人多,我們這也是。不過總歸來說夏季更難受點,太熱了,處理尸體對我們來說就是一個挑戰了,你剛好趕上夏天最繁忙最難受的時候了。”
“沒事,這可以當成是我的實習了,以后真要是去當法醫助手了,都未必有這樣上手的機會。”水淼一點都不勉強。
她之前都已經對生死都有點模糊了,甚至有時候對自已的生死也是放縱的態度。但是這一段時間以來她一個入殮師的身份看到了這么多的悲歡離合,也就是在這里,亡故的人是徹底和這個世界再見了,生者的情感是最劇烈的時候,她也對法醫“未知死焉知生”的境界有了更深的體會。
下午難得有了休息的時間,甚至快到下班的時候都沒有新的尸體運過來。
“看樣子今天我們應該可以正常下班了。”水淼說了這么一句,頓時讓原本坐在椅子上的項天歌蹦起來了,“收回去,收回去!!!”
但是來不及了,辦公室的電話響起來了,水淼也知道大概是自已的鍋了,只能自已去接電話,果然是要工作了。
“項老師,我自已去就行了。”水淼是有點心虛的,掛斷電話,立馬就竄出去了。
“什么情況啊?”水淼看著桌上蓋著白布是個小孩的身形,問搬運的工作人員。
“八歲的小女孩,在自家池塘邊玩耍不小心掉進去了,當時父母爺爺奶奶都在午睡……現在,當媽的都快要哭暈過去了,唉,可憐啊!”生者可憐,死者可憐,家庭悲劇啊。
水淼掀開白布,入眼的就是蒼白無比的一張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