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擇天選擇性無視了椅子上的厚灰,一屁股坐了上去,水淼選擇站著,她可沒有林擇天穿的反光的警褲,這椅子都未必有他褲子臟。
林擇天抽出一根煙,看了看水淼,只把煙夾在手上,沒有點燃:“那天你跟我說兇手很可能就是一個人,只不過這個人左右手都能靈活使用。說實話,那個時候覺得你是天方夜譚,當初那么多專家給的結論都是兩個人參與的行動,怎么可能會是一個人?!”
林擇天拿起煙在自已鼻子下聞了聞,“但是這段時間我越想這個可能,心里越是貓抓一樣。當初所有的路子都走絕了,現在有這個可能,我想再試試。”
“如果要試的話,當初側重的排查對象就不適用現在的推測了,一切要推倒重來了。”水淼說道,這工作量可不低,再加上二十年過去了,多少人還對這件事有印象都難說。
“再難也要做啊!”林擇天感慨了一聲,“我找你就是希望你從自已的角度幫我提供一點思路,不管怎么說,猜測是你提出來的,你應該更有發言權。”
水淼都不需要去翻卷宗,這個滅門案的所有細節都在自已的腦子里。“根據我的判斷,兇手身高172-175,體重140斤左右,下手很果斷,不像是新手……”
“你的意思他之前也是殺過人嗎?”林擇天急忙問道。
水淼搖搖頭:“我只能判斷出來他的手法熟練,膽大心細,沒有對殺人犯罪的畏懼,至于之前有沒有殺過人,我不確定,不過,我覺得他至少有獵殺動物的經驗。特別是考慮到陳興飛有收購東北皮毛的生意,很有可能有這方面的交集。”
水淼自已殺的人也多了,站在兇手的角度,反而能感受到更多細節,比如兇手的心理,而這些似是而非的東西,不到頂級的警察和法醫未必能從現場勘查到的。
林擇天把這點記下來,“我打算過段時間去東北一趟,之前陳興飛的生意網也大多在東北,只不過當初重點放在了密切合作的人員上,生意往來不多的這次要好好再查了。”
“還有嗎?”林擇天又問道。
“嗯……我懷疑兇手是一個性無能……”
“嗯?!”林擇天停下筆,抬起頭,看向水淼,“這倒是沒有人提出來過,怎么說?”
“殺陳興飛的時候,一刀致命,殺害陳興飛親屬的時候,因為是蒙著被,再加上是左利手,所以傷口有點凌亂,但是從陳興飛兒子的傷口和他妻女的傷口對比也看得出來,對他兒子,三刀。對陳興飛的妻女,都是五刀,而且并不是直沖要害,而是在她們兩人的雙乳上都扎了一刀。只不過離心臟較近,這兩刀看著是沖著心臟去的,只不過是刺偏了。甚至我懷疑,兇手是知道自已的怪癖的,殺人的時候已經克制住了。”
“這……”林擇天都不知道要說什么了,他聽水淼說的時候就已經想起了受害者的模樣,那些刀口的分布,跳出原本的框框之后,在看陳興飛妻女的傷口,的確有值得懷疑的地方了……“我會仔細調查的!”
剩下的,水淼也沒有什么要說的了,她說的也是基于卷宗上的資料,很多都是她憑借自已的靈感給出的猜測,終究還是要看林擇天他們一步一個腳印去探查出來到底是真是假。
“那就先這樣,要是我查到什么再跟你溝通,或者你有什么想法了也直接跟我說。”林擇天跟水淼握了手,就此告別。
水淼出了辦公室就去了解剖室,而林擇天走出殯儀館的時候,停下腳步,把盤的快散了的煙點燃,狠狠地抽了兩口,直接過肺,等痛快了,拿出手機就撥打了鐘文武的電話。
電話接通的時候,林擇天也剛好把一支煙抽完了,把煙屁股狠狠按進花盆里,“喂,鐘局,我申請調查127滅門案……嗯,就我一個人……有點思路,要去東北查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