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爺已經96高齡了,忘性非常大,剛剛才見過水淼幾個的,但是現在已經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大爺,問你個事!”陳峰扯著嗓子想把剛剛的事再問問。
“啊?”秦大爺又重新陷入耳聾眼花的循環。
水淼叫住了陳峰,“我來吧。”
水淼湊到老人家耳邊,氣沉丹田,“秦爺爺之前在哪當兵啊?”
老人家身軀一振,摸了摸自已的耳朵:“小點聲!耳朵都震聾了!!”
當兵這個詞應該是觸動老人家的神經了,整個人都看著興奮了不少,顛顛倒倒說起自已以前的當兵的經歷。
老人家是切實經歷了抗美援朝始終的,可以說是尸山血海中爬出來的,等到勝利歸來,直接卸甲歸田回到村里了。
“死了好多同志啊,我的很多戰友都走了,就我一個回來。老首長還說帶我去北京,我不去了,守在家門口挺好的。”
大概是難得碰上人這么耐心聽他講這些事情,老人家說著說著都感覺自已思緒都清晰了很多。講他在哪場戰役中具體做了什么,受了什么傷,一直講到他回了家鄉。
“回家里種地嗎?”水淼問了一句。
老人家搖搖頭,“種不了地啊,心野了,一時半會靜不下來,我就當獵戶,那個時候山里好貨很多,東北虎、熊瞎子我都經常碰到,可惜就一個人,沒敢下手。”
“沒想找個伙伴一起打獵?或者教個徒弟?”水淼問道。
老人家搖搖頭,“我就是悶得慌,那個時候也缺肉吃,上山打個野雞什么的,和那些人不是一個路子。徒弟有一個,不過那小子活泛得很,也是之后日子好過了,他直接做生意了,哪還會來當獵戶,現在胖的體力還比不上我了。”說到后面滿是嫌棄。
那些人?!哪些人?
“還哪些人,偷獵的唄,七八十年代多猖狂啊,我們尾巴村半夜三更都能聽到虎子嶺的槍聲。”大概聽到這里又有熱鬧了,原先隔壁已經排查過的幾家又重新聚集到了老人家的院子里,說起了偷獵者的事。
“那誰,大肚子坳的白家三兄弟不就是干這個的,后來不是逃了嗎?抓到沒?”
“抓到個屁,肯定逃到俄羅斯去了,警察搜家的時候家里什么都沒了,嘖嘖,這要抓到,肯定槍斃了。”
“他們三兄弟算是運氣好了,現在說不準還在吃香喝辣呢,虎爪村那邊不是人贓并獲被槍斃了嗎!”
“要說運氣好還得是趙抗美了,這小子要不是老爺子拉一把,說不準也是挨槍子的命。”
“趙抗美就是老爺子的徒弟嗎?”水淼混在大爺大媽群中,嗑了一顆瓜子,隨口問道。
“算是徒弟吧,哎呦,趙抗美他老子和老爺子是戰友,不過走得早,十五六歲的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又無所事事的被人帶著偷獵,好像發生沖突吧,被人打了一頓,在山里頭生死不知,還是老爺子帶人從山里把他救下來的,托了關系讓他去當兵,當完兵回來人也沉穩了,帶在身邊里面學了點打獵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