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就沒回去,一直在分析這幾團血跡。”水淼重新點開已經黑下去的電腦屏幕,“董隊昨天對垃圾處理廠的員工問話問了一天了,也沒有什么進展,今天還要重點排查下貨車司機,不管怎么說,這些血跡很大可能是礦坑中的尸體的,而和貨車脫不了干系,希望能從貨車司機那里找到點線索吧。”
周斌看了半天血跡的照片,并沒有發現什么奇怪的地方:“這幾團血跡有什么問題嗎?”
水淼點開橫板的那張照片:“你看這一張照片,橫板上方的血跡是有一定的承受力的,這不是說有垃圾壓在上方導致的。就好像猛然拍一個籃球在地上留下的水印和用手一直壓著籃球在地上留下的水印是不一樣的,而這個血跡的受力分析也不支持它是靜態承受的壓力。”
這比喻,周斌聽懂了,“所以你的意思,當時尸袋并不是一直壓在橫板上的,而是猛然撞擊到橫板上然后卡在那里的嗎?!”
水淼沒有立馬回復,而是翻開了其他的照片,都是有這樣的情況,“昨天也仔細問了垃圾處理廠那邊的情況,要從垃圾處理廠運出來并不太可能,傾倒垃圾的時候,也是專門挑晚上還有鄉間公路走的,所以我懷疑這更有可能是半路的時候,有人拋上去的。”
這推測讓周斌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一想到兇手拎著尸袋,黑夜里守在路邊,看到卡車經過的時候把尸體袋往上一拋,而貨車司機毫無察覺,到了礦坑一卸貨斗,尸體袋就跟著垃圾下去了,而司機在駕駛座上根本不會知道。而等到回去的時候,灰塵足夠掩蓋殘留的血跡,再加上垃圾留下的斑駁的痕跡,誰也不會注意貨車里殘留的暗紅色甚至發黑的顏色有什么不對。
“水法醫,車已經安排好了,現在要走了嗎?”門外,一個面生的警察敲了敲門,問道。
“走?要去哪兒啊?”周斌問道。
“今天早上跟董隊說了,安排三輛卡車重新走走路線,我模擬下血跡情況。”現當下,也不是水淼在辦公室里寫寫算算就能得到答案的,肯定要出去的。
“我和你一起吧!你在車上還能瞇一會,我幫你留意情況。”周斌也站了起來。
卡車是停在垃圾處理廠的,水淼一行人乘坐了警車到了垃圾處理廠,三輛車的師傅已經等在一邊了。
“你們之前去礦坑都是有固定路線的吧。”水淼問道。
“嗯,畢竟這干的也不是什么合法的事情,要躲避攝像頭,只能走鄉道,還只能天黑進行。說實話,我們也不太樂意干這活,但是養家糊口也沒辦法。你看看這事搞得,哎,多晦氣。”
水淼也沒什么耐心聽他們扯霉運什么的,“那現在就上車吧,等開出城區了停下來。”水淼計算過血痕,一定要有足夠顛簸,還要有大大小小轉彎的路況才會造成那要扭曲的形狀,而城區的路況明顯不符合。
“好嘞!”雖然說倒霉什么的,但是真的要他們參與進案件調查了,這幾個師傅有一個是一個都精神亢奮了。
“就看順不順利了,要是順利的話,說不準那些化凍的豬肉還能進廚房成為午餐紅燒肉。”周斌說道。這次他們為了模擬當時的情形,可以說是買了一整只豬的肉量,按照當時的尸體袋的重量,分了三袋子,現在就放在車斗上,等會兒就要做實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