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兒子,大孫子,爺爺奶奶的命根子。你說這都是獨苗苗了,自然寶貝得緊。聽說這幾天,這小皇孫都是和皇帝同吃同住的。”
“哪里獨苗苗了,不是還有好幾個孫子嗎?”
“那哪有的比的?!被圈禁的,被貶為庶人的,只有這皇孫才是光明正大的先太子之子,要是現在這太子沒有子嗣,我看吶,最后板上釘釘是這皇孫繼位了。”
“哼,你們知道什么,現在太子尋訪名醫,說不得什么時候就有孩子了,到時候這皇位到底是誰的還不一定呢?!”
水淼在茶舍里點了一壺茶,聽著閑漢侃大山,要說京城就是不一樣,說起皇家的事就和自家隔壁鄰居一樣,好像就是耳朵貼著墻根聽的一樣。
不過,因為草頭進了皇宮,她也是擺脫了身上的通緝了,不僅如此,一封圣旨已經出城,送往自家那個小縣城,是褒獎當初水家護駕有功。
當然不僅僅是他們,還有黃氏一族,畢竟草頭的母族出自這里,但是還有什么用呢?黃郎中以及黃員外自家早就在那次謀反案中被誅殺一凈。水淼想起那個因為自己殺了幾個盜匪就嚇得不敢跟自己說話的小姑娘,自己被殺得時候還有多害怕啊。
“嗯?”水淼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但是喝茶的時候一抬頭就和坐在馬上的人一個對視。
呵,老相識啊!
陳恒昌沒想到居然還能碰上水淼,他今天出街巡邏還是因為皇孫不日要正式載入玉碟,這是大事,整個京城都已經戒嚴了,他們這些人自然要管好各轄區的人,尤其是潑皮,要是敢鬧事,嚴懲不貸。
沒想到啊沒想到……陳恒昌一個下馬,讓其他巡司照著路線去巡邏,他走到水淼面前,“好久不見!!”他原本以為自己對水淼已經高看一眼了,但是沒想到這女人的本事比他想的還要大,別看現在都在說水家這是潑天富貴,但當初一個不好,那就是雷霆萬鈞,而這一切,靠的就是水淼力挽狂瀾了。
水淼見到人的時候,因為現在的身份,對于官場上的人就有一種老鼠見了貓的感覺,但是轉頭一想,現在自己可是清白身了,水家甚至改換門庭了,自然挺起胸膛,“一起喝一杯?”
“你的茶,可不敢喝!”說是這么說,但是陳恒昌還是大馬金刀坐下來了,一時間,整個茶舍都安靜了。
陳恒昌已經晉升為北城指揮司一把手了,這么多年進半級,理由不外乎是受到了當年的影響。這下,“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了。
“你這些年過得倒挺瀟灑的!”陳恒昌沒有從水淼臉上看出歲月愁苦的痕跡,哪怕帶著個孩子也是混得不錯,“都以為你死了呢?都能想到你兩兄弟聽到你還活著的消息會怎么樣!”
“我說陳大人,我們也算是共患難的,不用一說話就夾槍帶棍的。當年的事,立場不同,各有難處,何必要尋求一個統一呢?如果非要認同的話,那只能說我們都是政治斗爭的犧牲品……”
“你瘋了,這都敢說?!”陳恒昌還真的低估了這女人的口無遮攔。
水淼聳聳肩,無奈道:“你看,是你主動來找我交談,真推心置腹了你又恨不得離我八米遠。”水淼喝完杯中茶水,“不過還是很開心,能夠和陳大人偶遇。”
水淼從袖子里掏出一疊銀票,推給陳恒昌:“本來要自己走一趟的,不過遇上陳大人了,就由大人代為轉交吧,當年的事,我不認為自己該束手就擒,但是到底因我而死,這就當我的賠償吧。”
“你去哪?不去陪殿下?”
水淼搖搖頭,“他有他的路要走,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天大地大任我行,陳大人,就此別過,有緣再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