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
一支十五人的親衛軍巡邏小隊,巡邏至西城門的時候,隊尾三人悄悄離開隊列。
領頭的黝黑少年,押解著兩名綁縛雙手的人,行至西城門。
“俺是殿下身邊的護衛李忠武,速速開啟側門通行,”李忠武小聲說道,并出示自己的身份牙牌。
牙牌便是古代的身份證,刻錄了姓名籍貫,身份職位,身體外貌特證等信息。
把守城門的軍卒,查驗了李忠武的牙牌,確認無誤后,開了一條小側門,放三人離開。
西城門外是一片亂石灘,無法耕種莊家,稍遠處便是山崖陡峭,怪石嶙峋的山嶺,數條進山的小路掩在郁郁蔥蔥的樹林間。
在其中一條進山的小路前,三人站定。
李忠武拔出雁翎刀,替悍匪李魁以及他的一名手下割斷綁縛雙手的繩索。
“你們走吧!”
李魁滿身血污,甚至此刻還有傷口在滲血,詫異的盯著李忠武,“齊王沒有提什么要求,就這么放俺回青蒙山?”
“殿下何許人也,說饒你一命,自然說話算數,沒有任何附加條件,”李忠武滿臉傲氣的說道。
李魁試探著問道:“我還有十幾名活著的兄弟,能否拿錢贖他們的性命?”
李忠武冷聲喝道:“這么些年,青蒙山匪打家劫舍,禍害百姓,罪該萬死。殿下已經發話了,這次必須給百姓一個交代。”
李魁眼中厲芒閃爍,緊握著拳頭又慢慢松開,心里不由得為那十幾名將被處死的手下默哀。
李魁傷的很重,雖然身強體壯,但傷痕累累,且傷口一直在滲血,如今行走都很困難,需要跟在他身邊的唯一手下攙扶著。
“給,我這里有一小瓶金瘡藥,可以給你涂抹傷口止血。”
李忠武琢磨著,竟然殿下如今要放悍匪李魁走,那肯定不希望他死在回山的半道上,于是自己做主送了一小瓶用剩的金瘡藥。
涂抹了金瘡藥的李魁,皺著眉頭心事重重,被唯一的一名手下攙扶著,沿著郁郁蔥蔥的小山道進山。
今夜他對年輕的齊王印象深刻,每當想起自己率領數百名兄弟,信心滿滿沖入王府后殿,卻遭到王府大軍團團包圍的場面,就心里陣陣發毛。
還有后面的算計,每個人發放一根竹矛,驅趕出王府,卻稀里糊涂的跟孫家掌控的八百府兵,來了一場殊死纏斗,最后被以逸待勞的齊王府大軍一鍋端。
算計一環扣一環。
齊王絕對是一個非常可怕的人!
突兀的,腦海中浮現齊王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還有那雙似乎能穿透人心的犀利眸光。
李魁打了個冷顫,“喂!很能打的黑小子,齊王當真對俺什么交代都沒有嗎?”
李忠武咧開嘴,露出滿口潔白的牙齒,森然笑道:“殿下說你是個聰明人,自會做出聰明的選擇。另外讓你好自為之,下次再落到齊王府手里,就是你喪命之時!”
悍匪李魁沉默了片刻,盯著李忠武冷笑道:“黑小子回去好好練武吧,下次見面,老子三十招內必斬下你的狗頭。”
李魁與他手下的身影,最終隱沒在黑暗的山林間。
李忠武右手緊緊握住腰間雁翎刀的刀柄,凝望著青蒙山脈良久,低聲喝道:“若不是殿下說過得放你歸山,今日定要趁此機會取你狗命。”
李魁天賦異稟,打斗兇橫,且正當壯年,單對單,此時的李忠武肯定不是其對手,不過假以時日,李忠武并不怯他。
雖然不明白讓李魁活著回青蒙山,有何意義,但李忠武相信神機妙算的殿下,不會做無用功,肯定有更深遠的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