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同前來面見齊王,倒是換了一身干凈衣服,但臉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縣尉張大牛身上沒血跡,但卻滿是泥濘,滿臉憤概之色。
“你們兩個,這是怎么了?”
楚天麒揮手讓行過禮的兩人落座,飛燕趕緊奉上兩杯熱茶。
楚天麒改變了文官武將面見君主得站著的規矩,讓木匠張弓打造了兩排有靠背的木椅,擺放在中殿的大廳里,在主座下方的左右兩側。
主座擺放在大廳的正中軸,三個小臺階的小平臺上,跟文臣武將的座椅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卻有些高度的距離。
楚天麒的主座是一張紫檀木打造的太師椅,有靠背有扶手,上面還鋪墊了厚實的真虎皮,坐久了也不會咯屁股。
“殿下,豪族孫家派遣死士在東城外謀殺方長史,隨行保護長史的兩名軍卒,一死一重傷。”
張大牛出列,單膝下跪拱手道:“下官帶了一支百人隊前往搜捕,未能截住,那兩名死士被漁船接應到青凌河對岸了。”
“下官無能,請殿下降罪!”
楚天麒擺手道:“城內只有五百名軍卒駐守,還需要輪流派遣一支百人隊進入王府擔任護衛,能保證城內秩序,維護治安已是極限,東城郊外發生意外,并不能怪罪于你。”
“你說這是孫家派遣的死士行刺,抓到活口了?”
雖然如今齊王府跟孫家暫時休戰,雙方維持表面和平,但如果手里抓到了足以指證孫家行刺的人證。
那不好意思,楚天麒從來都不是一個吃悶虧的人,接下來問罪孫家,訛詐巨額賠償,全套流程整上。
“沒有抓到活口,被孫家收買的小吏張小石被滅口,一名重傷的孫家死士也自盡了。”
張大牛小心翼翼的回道,這件事辦的真夠窩囊,居然連一個活口都沒抓到。
方大同擔心張大牛被齊王殿下怪罪,趕緊開口說道:“這件事錯不了,就是孫家收買小吏張小石,用碼頭工地械斗為由,將卑職哄騙至僻靜的小道,然后孫家埋伏的死士攔路行兇。”
“張小石親口承認的,除了下官在場,受傷的護衛小江也聽到了。”
楚天麒搖了搖頭,“我們的人,算不得證人,不足以服眾。”
法官跟證人是一伙的,罪犯怎么可能低頭認罪?
“這件事沒有證人直接指證是孫家主使,我們便無法登孫家大門去問罪,到時候孫家直接說一句被人惡意陷害了,我們能奈他何?”
張大牛聽到這話,頓時氣得渾身顫抖,頭上青筋暴露,緊握拳頭。
“羅大金是末將的麾下,當場英勇戰死,前胸后背好幾個血窟窿,腸子內臟碎末都流出來了,還在戰斗!”
“小江方才十六歲,剛剛成年,左肩被一柄匕首直插至沒柄,流著血一路狂奔去報信……”
“他們的仇不報,就這么算了得話,手底下士卒都會寒心的!”
張大牛原五十名禁軍衛之一,從底層軍卒爬起來的,知道凝聚軍心對一支軍隊戰斗力的重要性。
羅大金在他麾下任用,如今悲壯的戰死了,身為主將卻不能為他討還一個公道,睡覺都會做噩夢。
“殿下,不如末將現在就帶人包圍了孫家大宅,逼迫孫家交出殺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