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豐更是面色大變,整個人都有些搖搖欲墜,萬萬沒想到侄子孫輝會在齊王面前當眾承認這一系列事情。
方大同冷聲喝道:“孫家主,犯人孫輝已經親口承認你孫家派遣死士,刺殺本長史,他更是參與其中,現在你還有何話說要?”
孫豐啞口無言,無從辯解,然而當他看到孫輝戴著黑色頭套,還對自己的話充耳不聞后,很是狐疑。
“殿下當前理應面目示人,堂堂正正,為何要戴個黑色頭套,審案子還整的偷雞摸狗一樣,這是何意?”
楚天麒也看向方大同,似乎對此很是不解。
方大同當即拱手示意道:“殿下,還請恕罪,下官也是迫于無奈,方才出此下策。”
“犯人孫輝一上大殿,孫家主必然會出聲指使他翻供,就比如剛才,孫家主便多次開口,暗示孫輝當庭翻供。”
“為了讓孫輝說出真話,不受外人的干涉干擾,于是下官讓張縣尉帶人犯上大殿前,給其戴上黑色頭套,使其暫時眼睛看不到,耳朵聽不到,不受外物干擾。”
說話間,張大牛伸手把孫輝頭上的黑色頭套摘下,然后又從其雙耳掏出兩團布帛。
恢復視覺聽覺的孫輝,看到自己出現在一座大殿上,主座上坐著的是齊王楚天麒,而自己身側站著十幾個豪族家主,以及自家伯父,頓時喜出望外。
“小輝,你剛才聽不到看不見,卻說出那番話,可是有人逼迫你所說?”
孫豐拼命的使眼色,奈何此刻的孫輝心中狂喜,根本沒領悟到伯父的深意,反而欣喜若狂道:“太好了,太好了,他們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只要俺承認事實,便會放俺回家。”
“大伯,你是來接我回家的嗎?”
孫豐:“……”
方大同朝楚天麒拱手道:“殿下,孫家意欲行刺本長史,然而卑職愿以仁善待人,同孫家和解,當然孫家必須給出令我滿意的大筆錢糧賠償。”
楚天麒掃視著孫豐,冷聲喝道:“孫家主,現在你愿意賠錢和解,還是讓貴侄子回大牢繼續蹲大獄?”
事已至此,孫豐即便再不要臉,也沒法否認孫家派遣死士刺殺方大同一事了,只能低頭回道:“多謝殿下居中調解,孫家認罰,愿意同方長史和解。”
楚天麒哈哈笑道:“好好好,你們能和解,本王甚感欣慰!若是本王封地內大家伙都能和氣生財,齊郡何愁不興旺,百姓何愁不能安家樂業?”
孫豐跪地謝恩,還得捏著鼻子說一通奉承齊王的好話,可把他給憋屈壞了。
其實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楚天麒跟方大同商議好的。
便是要借助孫家派遣死士刺殺方大同一案,從孫家手里狠狠的砍一刀下來,盡可能攥取更多的錢糧田地。
至于釣魚執法,抓捕孫輝,逼問口供,那是為了破解此事的外招,更是讓孫家不得不忍痛割肉賠償的籌碼。
眼看此事已經落下帷幕,在場眾豪族家主紛紛跪地向齊王告罪,準備離開齊王府。
今天這出聯袂登王府,質問齊王的大戲,被老謀深算的孫家主給當槍使了,在場的十幾位豪族家主敢怒不敢言,更有些愧對齊王的尷尬。
“孫家主留下來,與方長史好好磋商具體的賠償數額。”
楚天麒笑著招呼道:“至于諸位家主,別急著走啊!”
“這兩天,本王在東城開設了一家酒樓,正所謂擇日不如撞日,大家伙來都來了,不妨一同前往,順便恭賀本王的酒樓開張?”
眾豪族家主,聞言各個都身軀一顫,百般雜陳的情緒一齊涌上心頭。
自齊王大病痊愈之后,動不動就給各家豪族派發請柬,雖然齊王府的美食讓人贊不絕口,但每次赴宴可不是白吃的,都得備上厚禮。
為了一點點口舌之欲,每次都大出血,即便是家財豐厚的豪族也感覺肉痛不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