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同癱坐在椅子上,渾身仿若被抽了一半的精氣神,充滿了深深的無力感。
要知道,齊王是齊郡二百四五十萬百姓能否生存下去的救世主,是齊王府派系,眾多官吏,將士軍卒們系托希望于一身的主公。
一旦發生不測,魯大錘這個當事人,自己這個王府長史,還不得給全城百姓活撕了?
“魯大錘,此事事關重大你們勸阻不了,為何不跟我提一聲,可以讓我來勸阻殿下啊!”
方大同氣憤至極,說話也顧不上客氣了,“殿下乃是齊郡的藩王,是咱們效命的主公,萬金之軀豈能輕涉戰陣,你是怎么答應他上前線的,你的腦袋被驢踢了嗎?”
魯大錘被劈頭蓋臉一番痛罵,倔脾氣也上來了。
“格老子的,你龜兒子是王府長史,跟殿下同住在齊王府,每天都跟殿下朝夕見面,老子好幾天才見上殿下一面。”
“按理說,殿下跟你關系應該更親近才對,老子怎么知道殿下瞞著你沒說,莫非是你龜兒子工作沒干好,王府長史當得不稱職?”
方大同原本氣勢洶洶來問罪的,現在被魯大錘這個莽夫一通話給懟得無言以對。
什么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那是他們沒有遇見很會講道理的兵,照樣讓你無言以對。
兩人癱坐在靜室中,對視片刻,還是方大同先開口的,“事已至此,唯有補救,魯將軍有沒有辦法聯系殿下,即便不能勸返齊王,也應將錢家所說的消息告知。”
魯大錘沉吟片刻,方才開口說道:“此時此刻,即便碼頭還有船舶,我麾下也沒有擅長水性會開船的軍卒了,之前曹老三這小子在軍中挑選了一個遍,會水性都被他帶走了。”
“為今之計,我立刻派出多支十人小隊,沿著江岸搜尋接應,希望能盡快聯系上殿下。”
兩人商議妥當,又是一番詳細安排。
……
此時的青凌河。
江面開闊,·百舸爭流,千帆競發!
漕幫的船舶在最前面,每艘船舶的甲板上,站著一排哧溜著胳膊的漕運好漢。
曹老三也赤著胳膊,露出滿身的腱子肉,外加縱橫交錯的累累傷疤,昂首站在一艘大商船的船頭甲板上。
魯大錘的副官張二橋,陪著楚天麒在旁邊的另外一艘大商船的船艙里泡茶水喝,一邊喝茶,一邊透過狹小的瞭望口看看江面上的熱鬧場面。
曹老三跟張二橋,這次帶了三百多名軍卒,分散在三艘大船,以及十多艘小船上。
三艘大船,一艘是‘主戰船’,另外一艘是齊王的座船,至于第三艘是齊王的備用大船。其余散布四周的十多艘小船舶,分別擔任拱衛,預警,巡邏等作用。
在外人眼中,這三艘大船跟十幾艘拱衛的小船,也屬于漕幫。
再其后,則是這些天各地接到英雄帖聞訊趕來助拳的英雄好漢,各個都囔囔著行俠仗義,懲奸除惡,都是熱血好漢子。
只是這些依然熱血沖頂,心懷仁義的江湖漢子,大都非常年輕,還不怎么識江湖險惡。且大多都囊中羞澀,沒有大船那就駕駛小船、甚至破爛的漁船前來赴約。
刀劍可以湊合,身上的武士勁服可以破舊,駕駛的船舶可以小可以破爛,唯獨氣勢不能輸,行俠仗義的膽子比狗膽還要大。
一艘艘小船、破爛的漁船上,豎起一桿桿嶄新的船帆,書寫著一個大大的俠、仁、義等大字,此外有幾分江湖名氣的都寫上自己的江湖綽號。
齊王的座船,寬敞的船艙里,張二橋陪著楚天麒喝茶,飛燕在旁邊倒茶水。
李忠武仿若一尊雕塑,靜靜的杵立在楚天麒身后,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戒備著隨時可能發生的異常情況。
船艙外,有金吾衛的軍卒嚴密把守,而更外圍的其它艙室,甲板上有更多的軍卒戒備把守。
楚天麒坐在船艙里喝茶,瞭望著江面上熙熙囔囔的場面,悠悠感概道:“朝廷腐朽無能,文官貪財,將士怕死,世家豪族盤剝無度,百姓渾渾噩噩,早已被剝削的麻木不仁了。”
“沒想到在如此黑暗愚昧的時代,還有這么一群懷揣熱血,認公理的大好男兒,他們就是這個黑暗時代唯一的光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