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錨拋下,畫舫便停在了河面上。
然后讓畫舫上的人驚恐的一幕出現了,四周陸陸續續出現越來越多的漁船,以及一個個身穿黑衣的漢子自河中翻身爬上畫舫。
“二……二爺,這、這是怎么回事?”
劉三炮閉嘴不言語。
一個個黑衣軍卒沖入畫舫,隨著一陣雞飛狗跳,很快控制了整座船舶。
幾條飛爪甩過來,漁船跟畫舫緊靠在一起,再鋪上厚實的木板,一條過橋便成了。
“走吧,換一艘大船也不錯。”
在眾多護衛的簇擁下,楚天麒登上了畫舫,劉家二爺劉三炮在后面,被押解著也登上了畫舫。
原本畫舫上的劉家護衛,還滿臉詫異不解,現在看到自家二爺被押著走上畫舫,瞬間一切都明悟了。
畫舫的寬敞、豪華主艙室。
劉家二少爺半邊身子鮮血淋漓,右耳朵沒了,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右手拿著一個布團死死的摁住傷口,神情萎靡不振,然而看到被押進來的劉三炮,頓時心中來氣,厲聲喝問道。
“二叔,能說說為什么嗎?”
人群后面的劉三炮,被兩名黑衣軍卒押解著來到前面,面對大侄子的質問,兩手一攤,微嘆道:“長志啊,你還看不明白嗎?”
“咱們叔侄都落到別人手里,圓扁都任憑捏弄了。”
劉長志掙扎著站起來,怒斥道:“你可是俺二叔,不出聲示提醒也就算了,為何還騙我江中停錨?”
劉三炮光棍道:“自保而已,不聽從吩咐,他們就要我的老命。”
“其實這事不能怪二叔,你這么大一艘畫舫,亮堂堂的在江面上那么晃眼,他們不找你找誰?”
劉長志鄙夷的掃了一眼自家二叔,滿臉的不屑,懶得再理會這個懦弱的男人,轉頭盯著被眾人簇擁的楚天麒,眼神中還有幾分莫名的倨傲。
“鎮上傳言,金龍幫被漕幫攻破,而眼下我二叔又被你們扣押,你們都是漕幫的人吧?”
楚天麒沒有否認,在飛燕搬來的一張高靠背竹圓椅坐下來,揮手示意金吾衛軍卒將癱坐在地上的劉長志提拎起來,“你可以稱呼我為齊公子。”
這張高靠背圓竹椅的款式,楚天麒很眼熟,應該就是齊王府跟豪族朱家合辦的家具廠出產的產品。
看來新式家具很是暢銷,就連這劉家二少爺的畫舫中都安置了一張。
楚天麒直接上手盤了幾遍竹扶手,完全沒有毛刺,打磨的相當光滑,看來朱家負責家具廠的生產,在工藝制造上還是很負責任的。
將滿臉倨傲的劉家二少爺晾曬了一會兒,楚天麒這才開口喝問道:“剛才本公子看到有一女子大喊大叫,從你這畫舫中投水了,似乎是因為不甘受辱,方才跳河。”
“對此,你有何解釋?”
劉長志捂著右耳處的傷口,半張臉都沾染了殷紅的血跡,狀若厲鬼嗤笑道:“大街上隨便抓獲的,身份低賤卑微,要不是看她長得有幾分顏色,本公子還瞧不上她。”
“原本只要乖乖將本少爺服侍好了,不失為改變命運的好機會,可這個賤女人就跟茅坑里的石頭一般又臭又硬。”
“她要尋死也就算了,居然還膽敢咬傷本少爺的耳朵,待明天,俺便帶人捉了她全家,統統活埋了!”
這個劉家二少爺,當真狠戾,視人命如草芥。
就在此時,一名渾身濕漉漉的軍卒走進艙室,拱手稟告:“齊公子,落水的女子救上來了,但她落水前遭遇重擊,又被河水猛嗆,沒有存活的希望了。”
楚天麒轉頭朝身邊的李慶吩咐道:“你在忠武堂培訓期間,學過心肺復蘇與人工呼吸,再去檢查一遍,看看能不能挽救回這條生命。”
李慶行軍禮應是,快步走出艙室,奔向船頭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