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郊外四十里,磨盤山。
磨盤山是座一兩百米的小山,形如磨盤,山上樹木郁郁蔥蔥,山腳下是一條商道。路邊還修建了一座寬敞的茶亭,也稱風雨亭,供行商販卒們歇腳躲避風雨。
孫家商隊從孫家鄔堡出發,雖然才趕了二十多里路,但卻已經人困牛乏,大汗淋淋,腳步重的仿佛灌了鉛。
馬在大楚是非常稀缺的,所以用馬來拉貨運馬車幾乎不可能,只能退而求其次,用牛來拉車,用騾子來馱運貨物,可是其行進速度慢的堪稱龜速。
“大家伙再咬牙堅持堅持,前面就是茶亭,馬上就可以坐下來避避暑,順便讓騾跟牛吃點草,恢復恢復體力。”
這支商隊人數約莫在五六十人,驅趕著三十多輛牛騾車,拉著一口口的倒蓋的大鐵鍋,還有一些其它封存的貨物。
來到涼亭外,有身份地位的便進入涼亭喝水歇息。
那些身份卑微的奴隸小廝,匆匆啃些干硬的干糧,便需要頂著火辣辣的太陽干活,給牛騾喂精糧,割新鮮的草來喂養。
這些奴隸小廝吃的干糧,還沒有牛騾吃的精糧好,真是人不如畜生。
“打劫,爾等速速將錢糧交出來!”
隨著一聲大喝,隨即磨盤山茂盛的樹木搖晃,一條條彪形大漢手持各種兵刃,跳了出來擋住了前路。
路邊的稻田里也是禾苗分開,一條條匍匐藏在田里的好漢跳了起來,絲毫不顧滿身泥濘竄上道路,堵住了后路。
事發突然,這些人一個個手持明晃晃的兵刃,各個兇神惡煞般煞氣騰騰,將一群爭相吃精糧的牛騾都給驚慌了,各種鬧騰鳴叫。
“把吃的給爺爺交出來,”一名手持環首刀的兇匪,伸手索要旁邊一名孫家奴仆啃了一口的干糧。
“呸,這么難吃,居然是麥糠餅。”
兇匪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搶奪過來的干糧,然而入口便啐了出來,滿是嫌棄的將麥糠餅丟還給那名孫家奴仆。
手持環首刀的兇匪目光一掃,將就近低頭的騾子轟開,探手深入木槽抓了一把精糧,有黃豆,綠豆,黑豆。
兇匪也不嫌疑騾子吃過,直接塞進嘴巴咯嘣咯嘣大口咀嚼起來,一邊吃一邊破口大罵:“他奶奶的,畜生比人都吃得好,居然還是用鹽水浸泡過的,這什么狗日的世道?”
眾孫家奴仆低垂著頭,不吭聲,面色木然,早已麻木不仁。
“哈哈哈,李家哥哥,這騾槽里的精糧好吃不?”
這次打劫非常順利,其余的匪徒還有閑情取笑,手持環首刀兇匪剛才饑不擇食的模樣。
“這可是浸泡過鹽水的黃豆、綠豆跟黑豆,莫非你們不吃,還嫌棄上了不成?”
“哈哈哈,今天俺們不用吃騾槽里的豆子,涼亭里的老爺們已經奉上了饅頭,包子,還有香脆的豆餅,臘肉干。”
“騾槽里美滋滋的豆子,就留給李家哥哥獨自享用吧,哈哈哈!”
劫匪們旁若無人的大聲談話,互相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