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虎拿著老夫子替二叔代寫的家書仔細端詳,當即笑著說道:“老夫子信上寫,俺二叔說秋收過后家里就有糧食了,讓俺帶著家人下山,別在山上瞎混了。”
“堂弟田大腦袋參加了齊王的親衛軍,一開始新兵月俸六百文,現在晉升老卒,月俸一兩白銀,家里扒了茅草屋,蓋了五間泥磚大瓦房,還添置了家具,不用餓肚子了,偶爾還能吃上頓肉。”
嘶!
在場眾流民盡皆倒吸一口冷氣,田二虎二叔家這過得什么神仙好日子?
還有田大腦袋什么德行,腦子愚笨的很,一根筋。
當初大家過不下去逃進山,也曾勸他一起,可他寧死不做山賊,還說這輩子絕不會去干打家劫舍的惡事。
大家都活不下去了,與其賣身豪族為奴,進山當流民山匪有何錯,都是為了活命而已,然而田大腦袋卻選擇了賣身豪族為奴。
然而就這樣腦子愚笨一根筋的人,現在居然月俸一兩白銀,這特娘的不羨煞旁人?
聽說城里糙米三文六一斤,一兩白銀那不得買三百多斤,全家敞開肚皮吃也吃不完呀!
認識田大腦袋的人,沒有一個服氣的,他行俺也行,這一兩白銀的月俸,俺也能掙。
“這當兵入伍可有什么要求?”眾人眼巴巴的望著田二虎。
“老夫子說了,豪族的耕田收歸齊王府所有,每家每戶都能分到耕田,水田分三畝,中等良田四畝、下等旱田分五畝,田賦十抽一。”
“分到耕田的百姓,每戶還能派遣一人參軍領月俸,沒有合適青壯的,老人婦女也能領一個月六百文月俸,但需干一個月修補道路,修整田畝,挖溝渠的粗活。”
眾流民聽的大喜,家家戶戶都能領六百文,誰還呆在這山上薅樹葉子,挖草根吃?
就算參不了軍,只能領一個月六百文,那也能應應急,再加上有耕田了,怎么也能度過難關。
有個心細的流民憂心忡忡的說道:“咱們現在是流民,沒有戶籍,下了山會不會被抓去蹲大牢?”
田二虎揚了揚手里寫滿毛筆字的草紙,笑著說道:“老夫子信上寫了,齊王仁德,已經發布詔令,優待流民山匪,只要能棄暗投明,迷途知返,可重新發放戶籍。”
“沒有參與打家劫舍,殺人越貨的流民,只要下山前往青蒙縣,當場發辦理戶籍,分發耕田。”
“犯了錯的山匪,只要能迷途知返,下山自首,按律判罰,但不牽連家人,同樣當場辦理戶籍,分發耕田。”
在外人看來,只要進了青蒙山的統統稱之為山匪,但這其中分為兩大類,流民與山匪。
流民只是逃進山的百姓,繼續在山上耕種,采山貨,挖藥材,安分守己。
而山匪,則屬于參加了私人武裝勢力,是流民的上位統治者,下山打家劫舍,殺人越貨,剝削普通流民。
聚集在田二虎周圍的全是流民,如今得知齊王府不會追究大家逃進山的罪過,還能重新落戶籍,分到耕田,得到六百文救濟錢,無不意動。
“二虎,既然你二叔都勸你下山了,不如咱們大家伙一齊下山吧,繼續留在這山上沒活路了。”
“對對對,趁著現在各峰首領在毛竹峰上,對咱們的看管不那么嚴,大家伙一齊下山。”
田二虎在大家的勸說下很是意動,但他卻沉聲說道:“要下山也要好好合計合計,必須多叫點人一起行動,畢竟法不責眾嘛,即便被發現了,也不能拿咱們怎么著。”
“還有,得晚上悄悄的下山,更不容易被山匪們發現。”
眾人已經打定主意下山,立場也就發生了更改,口中直呼山匪,不再稱好漢了。
“好好好,大家分散去叫人,下山時間就定在明晚,到時候人多勢眾,咱們也是不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