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小廣場上熱鬧嘈雜,搬運貨物的民夫,押運的鏢師,趕車的馬夫,還有牛馬騾的嘶鳴,以及沖天的糞便臭味。
“各位貴客看著面生啊!”
絡腮胡漢子大步迎了上來,雙手抱拳道:“在下千里鏢局副總鏢師胡大海,江湖人稱虬髯客。”
如果是普通江湖好漢上門,這個胡大海未必會出面招呼,但楚天麒身邊簇擁著眾多家丁護衛,一看就是世家豪族的子弟,千里鏢局可不敢怠慢了。
啪,楚天麒手中折扇一甩,輕輕晃悠了兩下,慢條斯理的說道:“本公子姓齊,跟你們鏢局此趟押鏢金主,李家的李大寶公子是好友,另外你們張總鏢師也認識本公子。”
絡腮胡子胡大海臉上的表情越發熱情了,熱情的招呼道:“原來是李公子跟張總鏢師的朋友,那就是本鏢局的貴客,快快入內喝茶飲酒。”
胡大海當即指派了一名手下,給楚天麒一行人引路進鏢局。
鏢局大門口立著兩尊石獅子,還掛了一副對聯,門楣上寫著千里鏢局,左聯寫著大江南北使命必達;右聯寫著仁者無敵鋤強扶弱!
楚天麒裝作第一次登門,站在門口點評了兩句對聯,并對張千駒張總鏢師昔年浴血拼殺,千里走單騎也要為雇主完成護鏢任務的忠義行為大加贊賞。
引路的鏢師很是興奮與感激,畢竟客人夸贊張總鏢師,那就等若于夸贊千里鏢局,鏢局上下與有榮焉。
剛剛進入第一場大院,眾人便聽到了一陣陣洪亮的歌聲。
“大河……向東流哇……”
“生死之交一碗酒哇……”
楚天麒聽著斷斷續續的歌聲,心里一愣,感情鏢局的人已經唱上了。
李忠武等人職業素養很強,雖然很是好奇,但卻無動于聲,只是一個個豎起耳朵仔細傾聽。
旁邊的飛燕就沒有那么多顧忌了,當場大聲贊賞道:“這是什么歌,歌詞一聽就懂,唱的也豪邁大氣!”
“不像有些人自詡戲曲大家,化妝打扮整個半天,還得讓人在一旁吹拉彈唱伴奏,嬌氣的很。然而一開口哼哼唧唧唱得不利索也就算了,愣是一句都唱不明白,盡瞎折騰。”
楚天麒滿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飛燕,心里暗忖道這是在給蘇軟玉瘋狂上眼藥。
李忠武自然知道妹妹跟蘇軟玉不合,也知道她這是在內涵對方,但他眼觀鼻鼻觀心,充耳不聞權當沒聽見。
那名引路的鏢師,哪知道這里面如此多的彎彎繞繞,權當是稱贊鏢局了,當即哈哈笑道:“你這小姑娘脾性真合俺脾氣,你要是個男人,今天高低得跟你好好喝上幾杯王府白酒。”
“俺聽張總鏢師說,這首好漢歌乃是高人所傳授,自打張總鏢師唱過之后,俺們鏢局上下就沒有不喜歡好漢歌的。”
“特別是喝酒劃拳的時候,你一句俺一句他一句,誰要是接不上來的就灌他一碗酒,當真好玩又有趣!”
飛燕聽到這話,當即不樂意了,上前踮起腳尖拍了拍鏢師的左肩,大大咧咧道:“兄臺,你這話姑奶奶不愛聽,女子怎么了?古有花木蘭,今有我李……李……”
“李木蘭!”
飛燕差點說漏嘴了,還是楚天麒反應快,直接給她報上一個假名。
李飛燕朝楚天麒投來贊賞的眼神,她對這個假名很滿意,當即開口說道:“你對女子有偏見啊,這樣吧,無論是比拼喝酒,還是切磋武藝,你盡管劃下道來,今天姑奶奶要是接不住,便向你磕頭請罪,反之而亦然,如何?”
引路的鏢師看看滿臉認真,丫鬟打扮的少女,再看看面帶微笑的齊公子,如此縱容寵幸婢女的世家公子絕無僅有。
然而楚天麒臉上那從容擔心的笑意,令他感覺此事不簡單,當即連連擺手笑著說道:“方才俺口直心快,說錯話了,還請姑娘能夠原諒一二,爾等皆是鏢局的貴客,俺敬重還來不及,又怎么會看輕呢?”
“走吧,俺帶你們去找張總鏢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