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八方做買賣大半輩子了,早就歷練的八面玲瓏,一看到垂憐后面的里間沒動靜了,便知道此次重新洽談利潤分配一事,對方志在必得,自己如果寸步不讓,恐怕對方將惱羞成怒。
當即笑著說道:“大人勿要生怒,且聽我把話說完。”
垂簾后里間的太監冷哼一聲,滿是不悅的說道:“有什么話趕緊說,咱家可沒時間陪你在這里拉扯。”
錢八方正色道:“大人,齊王與草民早就定下了約定,凡經我錢家之手銷往整個京直隸的酒水,齊王府要占兩成利潤,其余一概不管。”
“所以我錢家與天香園約定四六分成,這四成利潤,其實我錢家只分得兩成。”
“如今大人要求今后按照二八分成,那這利潤齊王府拿兩成,天香園拿八成,那我錢家一分不拿,還如何存活?”
里間的太監頓時語噎,沒想到是自己砍價太狠,直接把錢家砍到腳裸了。
但自己今天可是立下了保證,出宮跟錢家重新洽談酒水買賣的,這要是寸功未立,還被錢家使喚辦事,這張老臉往哪擱?
“大人,您在百忙之中能接見草民,對草民之事施以援手,我錢家上下感激不盡,今日之事竟然大人開口了,絕不能讓大人無功而返。”
錢八方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鄭重說道:“我錢家愿意讓出自家所占的一成份額,以此來向大人表達感激之情。”
“這樁酒水買賣,今后賺不賺錢無所謂,只希望能與大人多多聯絡感情。”
錢大胖子這番話,把里間的太監說得都不好意思了,感覺自己占了大便宜,委屈了錢家。
當即清了清嗓子說道:“咱家也不全占你錢家的便宜,這樣吧賜你一塊東廠腰牌,今后你錢家若是在京城受人打壓,可亮此腰牌,想必都會給幾分薄面。”
錢八方面色狂喜,跪在地上伸手接過里面走出一名小廝遞來的東廠腰牌,連聲道謝。
里間的太監繼續說道:“另外,今后你錢家船隊運送的酒水,只需送到張家灣碼頭便可,進城這段路程,以及城內運送,咱家自會安排人接手。”
錢八方欣喜若狂。
這簡直是天降大禮包啊!
要知道船隊抵達張家灣碼頭之后,接下來進京的幾十里路程,以及城內的轉運,是非常消耗人力物力與時間的。
船隊到了張家灣碼頭后,各種漕運船只,官舫,皇室船隊舉不勝數,百姓的船只統統必須讓出航道給其先行。
進了城后,貨物轉運更是麻煩,需要各種被動謙讓。
因為隨便丟出一塊石頭都可能砸到達官權貴,各個都是大爺,普通老百姓根本招惹不起,這需要耗費的時間,人力,物力,根本無法估算。
現在好了,這樁酒水賣賣最麻煩最艱難的環節,無需再管,今后由天香園負責。
另外所謂酒水利潤,齊王府占兩成自然是隨口胡扯的,扯虎皮作大旗而已,三成都是錢家的。
不過,錢八方做事八面玲瓏,他決定回到齊州城后,這京城酒水賣賣的利潤必須送給齊王府一成份額。
因為在京城做酒水賣賣,利潤太龐大了,若是沒有齊王在背后堅定支持,錢家可能會被撐死。
就說這京城大大小小的勢力,各種達官權貴,哪家不對賺了大錢的錢家虎視眈眈,各種試探。
只不過這白酒乃是齊王府所釀造,大家都以為錢家是在給齊王做買賣,而齊王哪怕再弱小,那也是當圣上的九兒子。
在這京城,天子腳下動手搶奪皇子的產業,你怕是壽星公吃砒霜,嫌自己命長。
再加上,如今的齊王似乎變得不一樣了,各種匪夷所思的傳聞源源不斷的傳至京城。
各路野心家都有些摸不清齊王的底細,打算等諸位皇子率先出手,再渾水摸魚,看看能不能從中撈一把好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