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倫撲倒在地上,滿身血污,腸肚流淌一地,仰面栽倒,死不瞑目。
斷缺了半截的馬刀,沾染著主人的血跡,無聲的散落在主人尸首的旁邊。
周圍的北莽軍卒看著眼前這一幕,皆沉默不吭聲。
海塔狠狠的啐了一口,氣急敗壞道:“在北莽,勝利便是信仰,所有戰敗者皆有罪,海倫這是以死來躲避戰敗罪責。”
“狗東西,臨死了還要來惡心人。”
說話間,海塔上前一腳將海倫的尸首踹進洪水與泥石流中,再次啐了一口。
“老子這個主將身份,是靠著戰陣廝殺奪來的,從來不是靠著貴族身份施舍而來。”
海塔翻身上戰馬,鏘的一聲抽出馬刀,高舉于頭頂,大聲喝道:“眾將聽令,隨本將軍上陣殺敵!”
官道,以及官道兩側的低洼稻田,盡數被洪水與泥石流淹沒,此地已不能久留。
沒辦法,海塔打算繼續往羅家屯方向突圍,因為只有那個方向還沒有被洪水、泥石流淹沒。
唏律律!
海塔一馬當先,縱馬飛奔,馬蹄踐踏的泥漿飛濺。
百名北莽重甲騎兵,騎乘著戰馬,嵐沓如流星,呼嘯而去。
原地還剩下二十多名海倫的負傷部下,他們望著海倫被洪水泥漿淹沒的地方祈禱,低聲念叨了一句,“愿天神庇護,魂歸故鄉!”
恭送昔日百夫長遠去,隨即眾人翻身上馬,整合收攏散亂在此的偽漢軍軍卒。
大概收攏了五六百名偽漢軍,甚至有幾十名偽漢軍卒也收獲了一匹戰馬坐騎,那是戰死的北莽騎兵騰出來的,隨即二十多騎北莽騎兵押著這些仆從軍趕往羅家屯方向。
半山腰,眾親衛軍齊聲歡呼勝利。
“張將軍,俺們成功擊退了蠻鬼子的第五次攻山。”
“哈哈哈,這些蠻鬼子終于見識到俺們的厲害,灰溜溜的走了,不過看他們去的方向,莫非還想打進羅家屯不成?”
又一次擊退了蠻鬼子的攻山,這是值得慶賀的一次大勝,但眼看著剩余的蠻鬼子部隊撤走了,又擔心他們逃出包圍圈,或是對友軍部隊造成更大的傷害。
張耀宗擺手示意無需擔憂,“這次圍剿蠻鬼子大軍,殿下召集了很多軍民參與,羅家屯村口有很多軍民堵截,大家盡管放心。”
隨即張耀宗吩咐打掃戰場,押解俘虜,收繳兵刃,救治傷員,再次準備守山的滾石,圓木,草垛與干柴等。
因為誰也不知道,逃走的蠻鬼子殘部,還會不會折返回來,繼續強攻這座山頭。
且說,海塔率領麾下精銳騎兵趕到羅家屯村口處時,驚愕的發現圍堵的山石,堆積的更高,更厚實了。
雖然洪水跟泥石流,還沒有蔓延至此,但是堆積的山石足足有八九米之高,除非戰馬插上雙翅,否則根本不可能越過此地。
“海塔將軍,這些圍堵的山石更多更高了,俺們怎么辦?”
北莽騎兵作戰勇猛,但不代表不想活呀,眼前堆積如山的山石讓他們感到絕望。
海塔沉吟道:“下馬,咱們攜帶弓箭,從兩側攀過去。”
這個方法真的不咋高明。
要知道楊大木此前指揮偽漢軍在此苦戰多時,已經多次嘗試派步卒從兩側攀過去,無一例外全失敗了,徒留下滿地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