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廣信罵著喝酒。
總算是不再爭吵。
但酒桌的氣氛也不怎么融洽,無非是陳三石來回倒酒,然后大家沉默著干掉。
直到酒過三巡后,師兄們才開始嘀咕個不停。
“苦啊苦啊……”
“這仗打得沒勁!”
“咱們這些年死了多少弟兄,多少師兄弟,他曹家倒好,用完就想踹開。”
“可不,前陣子差點就把灑家調到南方,跟著什么狗屁鎮南王,不就是明擺著要分而食之嗎?”
“唉~好在師父他老人家,用征討蠻族為借口,算是暫時穩住局面。”
“咱們又要犧牲多少弟兄,給他曹家做嫁衣?”
“等打完蠻子呢,還不是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師父他老人家是為大義,你們懂什么……”
“……”
這酒甚是厲害,幾壇子喝下來,竟然是把這么多主將都喝趴下。
只剩下陳三石、呂籍和三師兄聶遠還坐著。
“讓師弟見笑了。”
呂籍放下酒碗,自嘲地說道:“我這個當老大的,頭回正式見面,先被師弟師妹們數落了一頓,著實有些汗顏。
“師弟是不是也跟他們一樣,對我有想法?”
“豈敢對大師兄不敬。”
陳三石平靜道。
“你多少會有想法吧。師弟,你理解什么叫責任嗎?”
呂籍看向窗外的月色,悵然道:“八歲那年,我的家鄉經歷一場戰亂,我全家都死了,師父伸手,問我要不要跟他走,我點了點,一晃就是三十多年過去。
“所以,我從小是跟著師父長大的,我比大少爺還要早,就在孫家了。
“我是真真切切,把師父當成父親的。
“但師父老了……
“這之后,我身為大弟子、大師兄,必須要擔負起孫家的重擔,所以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做。”
“大師兄說的是。”
陳三石未知全貌,沒必要給予評價,多說多錯,聽著就好。
呂籍親手給他倒酒,轉而問道:“師弟可知道,你是他老人家的關門弟子?”
陳三石答道:“不勝榮幸。”
“他老人家這個歲數,還要堅持再收一名弟子,想必……”
呂籍夾著菜,看似不經意地問道:“是有什么秘法要傳吧?”
圖窮匕見!
鋪墊許久,又是說苦衷又是聊感情。
恐怕這句話,才是真正的目的。
陳三石有點很奇怪。
師父和四師兄交代過,仙法的事情絕對不能外傳第四個人,自然也包括呂籍。
但如果大師兄是師父兒徒的話,的確跟親兒子沒區別,偏偏三十多年不傳他法門,到底是為什么?
“教了我很多。”
陳三石指著放在墻邊椅子上的包袱:“上百本秘籍,本本都價值連城!”
“哦?”
呂籍看看包袱,又看看他,抿著酒沒有說話。
“大師兄幫我看看?”
陳三石主動道:“大師兄武圣境界,肯定能給師弟一些指點。”
“好、好啊,師弟都這么說了,師兄自然不敢藏私。”
呂籍放下酒碗,當真去打開包袱翻看起來,只是隨著時間推移,他眼中的失望之色愈發濃郁,最后深吸一口氣:“師弟,這套拳法師兄也練過,其中要訣是……”
他連著說出十多套功法的心得要法。
陳三石抱拳道:“多謝師兄賜教。”
“嗯。”
呂籍緩緩放下冊子:“為兄還有軍伍在身,就不久留了,還望見諒。”
他說完話,重新擠著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