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攔不住大人的,必須找個能攔得住的!”
許文才環顧四周,最后慌慌張張地朝著后方,大部隊休息的地方而去。
“草你娘的!”
汪直一巴掌敲在馮庸的腦袋上:“上次明明是老子殺的多,十兩銀子,趕緊拿來,你別想賴賬。”
“放屁!”
馮庸不服氣地說道:“老子殺的都是練骨,一個頂你十個!”
“……”
打完賈有田一戰后,將士們趁著休息,互相清算著彼此的賭債,也算是苦中作樂,反正對于他們來說,只需要服從命令。
這半年來,不論其余部分的將士怎么慌張,他們相對而言都很平靜。
“汪大人!”
許文才打斷他們:“能否借一步說話?”
“有事不能直接說?”
汪直看看他,猶豫片刻還是答應道:“行!”
兩人來到無人的角落。
汪直嘴里叼著草根子,開口道:“老許說吧,怎么了這是?”
“汪大人!”
許文才問道:“你應該就是原玄武營鎮營主將,湯若山吧?”
汪直一愣。
“哦。”
許文才解釋道:“許某人上次是無意間聽到大人喊你師兄,故此推測的,事關重大,還請汪大人不要有所隱瞞。”
汪直正色道:“你說。”
“是這樣的……”
許文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地復述一遍。
“這小子是想重蹈我的覆轍?”
聽完以后,汪直的眉頭幾乎皺成“川”字,喃喃道:“我知道了,我拼了命也要攔住他!”
……
另一邊。
于松趴在地圖上半天后,總算是明白過來,他嘴里罵罵咧咧地就拿起輿圖,朝著先前陳三石離開的方向找過去,最后在一條小溪邊發現陳三石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發愣。
“陳千總,你怎么躲到這來了?”
于松在他旁邊坐下,悄悄摸摸地懷里摸出一個水囊,打開以后放在鼻子邊聞了聞:“你猜這是啥?”
“酒?”
陳三石都不需要洞察,塞子打開的瞬間就聞到撲鼻的酒香。
“對嘍!”
于松炫耀似的介紹道:“這酒叫作‘醉倒圣’,據說連武圣喝幾口都會醉,價格貴著呢,這么一水囊就得好幾百兩銀子!
“是我從涼州出發的時候帶出來的,本來準備打完勝仗分給弟兄們都嘗嘗,結果誰知道他娘的這一打就是半年過去,到現在也沒有機會嘗上一口。
“來點?”
“好。”
陳三石沒有客氣,抓過水囊喝了一口。
這酒屬于藥酒,再加上異獸泡制而成的,入腹以后渾身上下都火辣辣的,僅僅一口就開始有點上頭,他還真是頭一次喝這么烈的酒,難怪叫作‘醉倒圣’。
“哈哈哈!”
于松笑著搶過水囊,也喝下一大口,一遍呲牙咧嘴地忍受著烈酒帶來的辛辣,一邊把輿圖在面前鋪開。
他指著輿圖:“陳千總,我剛才又好好地看了一遍咱們來到明州之后,從頭到尾的行軍路線,你簡直是神了,不看不知道,一看才明白,你一直在領著大伙戲耍十幾萬大軍。
“我估計他們都被氣壞了,尤其是董安,這個人很出名,打敗仗比要他的命還要難受得多,更別說咱們才三千多人。”
陳三石沒有說話。
“你小子怎么不說話,瞧不起我不成?我好歹也在行伍中混這么多久,又走到參將的位置,多少還是懂得兵法的!”
于松繼續用手比劃著說道:“這次,你之所以讓咱們兩個留下來墊后,是因為佯攻不管用了吧?”
陳三石沒有否認。
“可一可二,沒有再三再四!同一個套路用的多了,是頭豬都能明白過來,更別說是活人!
“不論是董安還是眉山的梁紀年,都不是草包,否則的話姓梁的也不會得到什么仙人賜寶,所以……”
于松加重語氣:“咱們不能再佯攻,只有真正的進攻,才能夠把更多的兵力吸引過來,從而造成眉山府兵力空虛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