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肯定是真的!”
“……”
鐘無心胸有激雷,但面如平湖,只是聲音冰冷地說道:“想不到,我大齊謀劃五年,本該必勝的一仗,居然會毀在盛朝一個小小的千總手里,簡直是奇恥大辱。”
“大帥,如何是好?”
“不要慌!”
鐘無心鎮靜地說道:“我們在明州的根基尚存,無非是要丟掉南方和東方,立馬傳令董安,讓他率領部眾火速向西撤退,我們把所有的兵力集中在明州西部和盛朝打持久戰,進可攻明州,窺涼州、雁州,退可返回長城以西!
“這一仗,只是沒有辦法必勝,但不是不能繼續打下去,無非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罷了。
“而且董安的八萬明州部眾必須保住!
“沒有這八萬兵馬,這一仗就真的沒有繼續打下去的必要了。
“我聽說,這家伙被姓陳的四渡之后搞得一蹶不振,務必穩住他!”
“是!我這就去傳令董安。”
“……”
……
陽春府,叛軍大營。
一連半個月,董安都在臥榻之上極少起來,鬧得人心惶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報!”
一名將士進入營帳,他單膝跪在地上,張了張嘴,又猶猶豫豫沒有敢開口說話。
“是眉山府的情報吧。”
董安撐著坐起身:“念吧。”
“是!”
將士這才把情況詳細讀了一遍,最后說道:“梁紀年的人頭掛在城墻上,奇兵天書大概率也、也落在那個陳三石的手里了。”
他至今記得上一次羅天大關放走敵軍后,前來匯報的將士的死狀有多慘,一邊說這話,一邊流了滿身的冷汗,嘴里更是不停地咽著唾沫。
出乎意料的是,董安在聽完以后表現得格外平靜,平靜到……像是一潭死水,他只是接過情報拿在手里,用嘶啞虛弱的聲音說道:“知道了,下去吧。”
“報!”
“鐘無心將軍來信,說希望大帥立即領著我們西撤!”
“你也下去吧。”
“這……”
兩名將士對視一眼,不得不暫時退下。
“呵呵~”
董安看著手里的信箋,露出一個凄慘的笑容,這笑意里面包含著絕望,也包含著釋懷,他輕輕松開手,任由紙張緩緩飄落,然后起身走向掛在將軍座位后面的將軍劍。
……
“大帥這是怎么了?”
“想必是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贏了,心里過不去這道坎吧。”
“咱們大帥哪都好,就是個死心眼。”
“快去勸勸他吧。”
“這個節骨眼上,誰敢去?”
“可是西齊國那邊下令,叫咱們即刻西撤!”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去!”
最后,是一名副將鼓起勇氣走進營帳。
“大帥——”
然后,就是一聲愕然的大喊。
眾人慌忙沖進營帳。
只見一身內襯長衣的董安,頭發蓬亂地坐在主座之上,手中握著將軍劍支撐身形,腦袋宛若無骨般自然垂落,殷紅的血液從他的脖頸位置不斷滴落,在腳下匯聚出一灘血泊。
董安,自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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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p>